时玖凛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总是在自己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时温声安稳,又在以为他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时毫不留情将他所有的幻想击碎。
但不管是什么,他都只能受着。
嘶哑的嗓子喊起来跟乌鸦没什么两样,难听,晦气。
时玖凛大脑又昏又沉,有种自己仍沉浸在梦中没有醒来的错觉。
可身下被侵犯的疼痛不是假的。
他攥紧床单,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江池渊搅碎。
好累啊。
烟消云散
意识一点点消散,本就滚烫的体温愈发灼热,身体反应迟缓,除了疼什么也感受不到。
是他咎由自取。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池渊那些话虽然是难听了些,但是却都没有说错。
的确是他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以为就算没了信息素压制也能掌握局势,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
时玖凛嗓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直烧到胸腔,小腹,似乎是要把他身体里最后一丝水分都蒸干才肯罢休。
还是会不甘心。
但却没有一点点想要再次逃跑的欲望了。
江池渊听到他无意识的梦呓,一言不发从他身体中抽了出来,走出房间。
时玖凛大脑一片浑浊,根本思考不出江池渊这是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结束了,颤抖着把自己身体蜷缩起来。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再次朝自己靠近。
江池渊挑了挑眉,似乎是对他擅自改变姿势不满,一掌扇在他的臀肉处,刹那间烙下一片红痕:“身体打开。”
时玖凛难受的要命,哪怕心底再怎么想要听从命令,身体也没法动一下。
却不料江池渊把这当成了他的刻意忤逆。
他甚至在心底赞叹了一句时玖凛心理的强大。
明明被打成这样了,却还能提着一口气跟他作对,确实是厉害。
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怜悯瞬间烟消云散。
江池渊没再给他留情面,攥着他的小腿把他身体展开,将刚刚从冰箱拿的冰块捏在指尖,轻轻划过时玖凛胸前。
那股寒意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发烧了总要降降温才好……”
时玖凛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悲凉。
想搞死他直说不就好,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
但他已经连扯动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体温融化冰块,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极淡的水痕。
江池渊微笑,缓缓将手中的冰块送入他体内。
——关灯。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
啊,也习惯了。
他甚至开始享受惩罚过后少有的温存。
江池渊把烧到迷迷糊糊的他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一般跟他张大嘴说“啊——”,然后把连温热的气息都弥漫着苦味的中药一勺一勺喂给他。
他神志不清,条件反射般扭开头用手推江池渊的胳膊。
药碗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江池渊也不恼,宛若一位纵容年幼者玩闹撒欢的长者般无奈的摇了摇头,抽出几张卫生纸擦了擦被沾湿的胸膛,眸色明暗不定。
“不喜欢喝药?”
他瞥了一眼时玖凛双目迷离,一副梦游天国的模样。短促的笑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
时玖凛疲惫至极抬眸看他,以为这人又要搞出什么折磨他的花样。
却看到江池渊抠开药板,将那枚白色药片放在自己口中。
时玖凛大脑宕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便被江池渊按住后脑勺吻了上来。
又急又冲的吻,亲的他喘不上来气。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时玖凛眼泪都被逼了出来,挣扎着想推开江池渊,四肢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
好难受……
他甚至感受到那枚白色药片不知什么时候被送到了自己口中,又在不经意间抵在喉咙处,使他不得已吞入腹中。
好苦!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江池渊却好似味觉丧失似的,反而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唇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时玖凛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赌气般把自己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假装睡觉。
却不料头刚碰到枕头便感到强烈的困倦感袭来,眼睛控制不住眨了眨,便再也没了睁开的力气。
循环往复的日子也不知要重复多久。
逃跑,被抓,挨罚,养伤……
周而复始,了无生趣。
可笑的是,他竟然在内心深处接受了自己如今的地位,甚至觉得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不想死。
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想为活着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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