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这个罪孽最深重的人依旧在别人的庇佑下活的很好。
时玖凛从衣服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烟,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便往嘴里送,希望能借此消一消胸口的沉闷感。
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时玖凛弯腰,指尖飞速掠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冰凉湿润的触感。
除了有些冷以外……倒也是真的很闲逸。
江池渊拼了命的试图护住他,他拼了命似的把刀往对方身体上捅。
当真格外戏剧化。
就连时玖凛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太过于贱了。
明明自己还在倚靠着对方苟且偷生,却跟看不到似的只知道把锋芒对准江池渊。
被爱者似乎总是有恃无恐的。
谁让江池渊既死不了,又对他死心塌地呢。
他活该。
这是他理应付出的代价。
他倒是要看看,这自我感动的戏码能上演多久。
另一个世界
午夜一两点,海边凄冷,却正是那家店最热闹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几乎只是凭借身体本能一步步向前走。
鬼使神差踏上那条在月光下略显幽深的路。
只是他曾经无数次踏足过的地方。
只不过时间实在是过去了太久,就算曾经再怎么熟悉,现在也仍旧会觉着陌生。
时玖凛没由来的紧张。
他有种三年前的自己穿越时空,正站在自己身边笑吟吟看着他一样。
那个刺眼的笑容在他眼中不断扩大,就好像是从前的自己正在嘲讽他现在畏手畏脚,跟懦夫没什么区别一样。
那个自己忽的变成一片极深的黑,咆哮着要朝他扑来,要吞噬掉他仅存的,破碎的意志。
时玖凛猛的打了个哆嗦,后背渗出星星点点冷汗。
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那家店门口,看着从门内往出透的暧昧灯光出了一瞬神。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尽量让自己神情看起来自然一些,随后缓缓推开那扇门。
夜语,这座城市最大的黑色产业链。
看来就算是没了他这个投资人,这家店也照样能红红火火经营下去。
也是,想要投资夜语的大有人在,之前不过是因为被他捷足先登,余下的老板被迫只能干瞪眼而已……
有些老化的木质楼梯踩上去时会发出“嘎吱”声响。
不怎么好听,却意外给这里平添了几分奇怪的氛围感。
时玖凛抬手,轻轻抚摸楼梯扶手,万千情绪糅在一起,全都堵在喉咙中,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被海水浸湿的衣服已然干透,却还是在上面留下几个难看的褶皱。
前台女郎带着半面面具,身材标志,皮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下白净剔透。
她微笑着点头,毕恭毕敬道:“您好,请问您的会员号是?”
时玖凛沉默半晌,拼了命的在脑海中搜刮那串号码。
诚然,是想不起来的。
他之前算是这里的半个老板,有事没事都来这转几圈,早就混了眼熟,哪还用得着会员号这种东西。
可现在,时境变迁,原本那些认得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前台都换了一个又一个……
得亏他在被迫分化成oga时没自作多情的来这寻求帮助。
这里的oga是没有站起来走动的权利的,跪着爬或是朝客人敞开双腿是他们唯一能发挥自己作用的事。
如果来了这,说不准还会被他们联合起来把自己绑住,再让自己也成为他们商品的一部分呢。
时玖凛垂眸,再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时间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
他嗓音干涩:“我忘记了。”
前台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仍旧维持礼貌:“那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声惊愕的女声打断。
“时……时玖凛?!是您?!”
时玖凛回头,看着已有些面生的女人懵了一瞬,却又很快跟记忆中模糊的轮廓对上形。
是那个女beta老板。
她似乎苍老了不少,眼尾多了几条极细的浅纹,好看的五官和那一头长发倒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依旧动人。
时玖凛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那么多的话涌在喉间,最后也只是变成了一句轻描淡写的:“好久不见。”
“你……您竟然还活着……”女人眨了眨眼,鼻尖一酸,泪水竟不受控制倏地滑落。
时玖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十指无意识紧握。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和故人重逢。
也不知是该说是凑巧还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冥冥之中被那该死的老天安排好的戏剧。
“至于这么惊喜吗?”时玖凛装作若无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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