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想那么轻易跟别人上床。
时玖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莫名其妙的狗屁底线。
就跟守贞似的。
明明是个后面都快被干烂的贱种,却还要在心里给自己设立那么多没用的界限。
又当又立。
他这么在心底骂着自己。
时玖凛需要在这种嘈杂又热闹环境中短暂的依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
哪怕这热闹从里到外都是虚假的。
很奇怪,明明现在没有任何人有能力逼他。
可他还是会无时无刻被动的处在草木皆兵状态中,宛若惊弓之鸟,时不时就能神经兮兮似的嗅到自己身边的危险气息。
就好像他明知道前方会有人提着刀忽然从拐弯处冒出来杀死自己,却又不得不按照预定的程序走一样。
他竭尽所能不让自己过分抗拒其他alpha的触碰,任凭那些人有意无意对自己动手动脚。
反正他就是贱,让人碰碰无所谓的。
这些人可不会怜惜他喝酒喝到胃出血或是呕吐。
他们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把烈酒往时玖凛口中灌,嬉闹声和玻璃杯碰撞声刺耳。
时玖凛面色苍白,除去因喝酒太多而有些不受控制的耳朵泛红外,竟也和没醉时也差不了不少。
好像不管怎么对他,他也都能从容应对,不受一点伤一样。
只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烧。
但他仍旧没有拒绝那些人的邀约。
时玖凛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如果江池渊在的话,一定会帮他拦下所有酒吧。
又猛的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只是因为沾了几滴这些东西,就被罚跪挨耳光的凄惨模样。
就算跪到双膝青紫也不能擅自起来。
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只破损的提线木偶,江池渊牵着线的另一端,操纵着他的全部。
他不能拥有丝毫反叛心理。
他对自己的掌控欲明明强到极致,也不知现在都是怎么忍住的。
时玖凛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一时间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胃部又开始泛痛。
“今天就到这吧。”
时玖凛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就要走。
祁以邢也不拦,只是看着他笑,像是出于礼貌那样随口提道:“需要我送一送你吗?挺晚了,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出租车。”
时玖凛本想直接拒绝。
略一思索后又为自己找不到一个拒绝的借口。
总不能说是因为家里养了条狗,不喜欢闻他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吧?
更何况,只是一起走一走而已。
祁以邢极其自然朝他伸出手,似乎是要拉他站起身:“一起?”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般问道:“车费?”
祁以邢眉眼带笑:“我自己的车……我总还没黑到载你一程就让你掏油费的地步吧?”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他眼前事物模糊了一瞬。
大大小小没了棱角的色块交融在一起,祁以邢的脸也逐渐变得没那么清晰。
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脸。
那个人用熟悉的语气对他说:“宝贝,我来带你回家。”
时玖凛出了一瞬神,随后呆呆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陌生的温度。
他喉结微动,在他的牵引下站起身,亦步亦趋跟着他走。
祁以邢就连信息素都是酒味。
时玖凛闻久了总觉得头脑都跟着发昏。
“为什么不做呢?”
祁以邢帮他打开车门,一举一动都像是什么高等优雅的贵族。
偏偏说出来的话跟这几个字不沾一点边。
时玖凛偏过头,闷不做声看窗外的风景,好半天才道:“怎么,你们做这一行的还强买强卖?”
“只是有些好奇。”
祁以邢声音温润:“虽然跟你没法比,但大家放在普通人中也都是拔尖的存在,看你的模样……是有忘不了的人所以才来找我们吗?”
忘不掉吗。
倒也不算。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江池渊拽过来陪他上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江池渊泛红的眼眶时自己心底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样又闷又痛。
他也是矛盾体。
既想看他和自己一样,又会由衷为他伤心。
“那个人比我们都好吗?”
时玖凛轻轻笑了一下:“他啊,跟你们自然是没法比。”
他是一个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自作聪明可怜又可悲的人。
时玖凛竟一时间想不到还有什么词语能用来形容他的eniga。
他的骄傲在他所谓的爱笼罩下是那么卑微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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