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后就病了,浑浑噩噩地发烧,头昏脑胀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那截断发。
墨色如绸缎,上面竟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我像个傻瓜一样,将断发放在鼻尖轻嗅,贪恋那抹清冽的冷香,却不想被泪水浸湿。
我赶紧爬起来用水洗,洗着洗着不小心掉出来一根,等我解开红绳想放回去的时候,更多的又散落出来。
我摸索着把它们收集起来绑好,又因着泪水实在太多,绑了半天都没弄好,膝盖跪得麻痛,站起来的时候把一盆子水连带头发都打翻在了身上。
“混蛋……”我忍不住咒骂出声,也不知是在骂我自己,还是在骂命运的不公。
我手都哆嗦了,赶紧将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一根一根地捡,但我实在太没用,泪水越滚越多,视线模糊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我呼吸都不敢用力,等身上的水都干掉,冷到我胸口都发痛,还是没有捡完。
“不要哭……”
我只能暗自给自己打气,尝试着把无用的泪水憋回去,跪到膝盖都没了知觉,才把那截断发捡回来用红绳绑好。
绑好了又躺在床上拿着那截断发哭,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仙体倒算强健,昨日因为银河池水而发的热,睡了一天竟然也好了。
我把手里的头发拿在眼前看,这一看立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日昏昏沉沉的时候把头发捏在手里,绑得也不算牢,睡了一觉起来发现那断发已经被我于睡梦中捏得又散了一半。
本来柔韧顺亮的头发被我弄得乱糟糟的,绑在红绳里也不是原来的模样。
就像我的感情,拼尽了全力也只是无能为力。
我紧紧地握着断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
头发乱了、散了,我就不捡了吗?
他把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我就认了吗?
我不认。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我必须去见他,我必须得到答案。
寂灭天宫,于仙界的历史中,是象征也是符号,它是仙界至高武力、无上权威的代名词,是众仙的朝圣地。
寂灭天宫是独属于云寂帝君的一方小世界,如无召见,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它紧闭的大门。
它亘古不变又恢宏壮大地耸立在那里,于云雾缭绕中不可触摸半分。
我已经在它的脚下,蹲了大半天了。
我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那条阶梯仿佛从天而降,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头。阶梯上刻着繁复的符文,蕴含着强大的禁制,那禁制唯一的作用,便是不可以动用灵力。
寂灭天宫如无召见接引是无法进入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从这一条长长的阶梯攀登上去,以无上的毅力和诚心,叩响那扇紧闭的大门。
这条仙梯在这数万年来,攀登者不知凡几。
这些人中不知道多少有实力强劲、法力高深的人,然而数万年来走到那大门之下的,可谓屈指可数。
像我这样的小花仙,连正式的仙人都算不上,除非云寂愿意见我,不然纯粹是不自量力。
但我不得不登,我站起来,往那金碧辉煌的长梯上踏去。
我不得不登,我的心,我的灵魂全都躁动着、鼓动着,我要去见他,必须见。
背后是密密麻麻的议论声。
“那小仙女竟然上去了!”
“不自量力。”
“这是昨天帝君救过的那个小仙女?”
“等下就会哭着让帝君送她下去了。”
“帝君仁慈,小姑娘爬着玩玩,他不会为难的。”
我权当没有听到,仙界中登这仙梯的人不知凡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他们议论什么都没什么好在意。
我从未爬过这么高的阶梯,仙界之人都习惯了腾云驾雾,我这辈子爬过最长的,也不过是我主人正殿外的那短短的一截。
我还记得,我登那阶梯时,总是脚步轻快,甚至还有闲心抚摸那白玉栏杆上雕刻的小鸟们,只觉得有趣。
而这条仙梯上的风景是我主人前殿远远不及的壮丽,偶尔还会有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那清凉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缕似曾相识的冷香,仿佛他住的地方,连风里,都有他的味道。
我心中五味杂陈,却唯独没有轻松,只余一片沉重,看不到尽头的沉重。
先是大腿发软、后是小腿鼓胀,膝盖酸痛,再后来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浸透了衣裳,却依旧止不住双腿的颤抖。
所有人都知道,寂灭天宫前的阶梯有多少层,全看仙宫主人的意思。
他想见,迈步就能走进大门;他不想见,那长梯根本没有尽头。
我已经爬了很久,原本瑰丽的景色已经在我眼中变得单调,长长阶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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