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翻身滚出笼子的,滚到一双靴子面前停下,脑子还处于空白阶段,下意识认为被刺客们发现了。他收敛不知所措的脸,正欲起身之时,靴子猛然踩着他的手背,钻心的疼,钻心的磨,疼得他生理泪水直冒。
“乐乐。”
“啧。”
“还敢偷人么?”
接二连三熟悉的声音响起,淳于烁警惕起来,抬首稍微集中了一下注意力,但还是被疼痛给分散开来。
他张嘴颤动,硬邦邦吐出两个字:“松、开。”
这两个字显然毫无震慑力。
嵇憬琛轻蔑一笑,蹲下身来,伸手拍了拍淳于烁的脸颊,“放你走的那谁,同你什么关系?”
其实他不明白,淳于烁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偷人,频频挑战他的性子。偷人不被发现还好,一经他发现,两人免不了伤了和气。
只是给了太多机会了,他也会累的。
他心里冷笑,表面的冰霜依然渗透入骨髓,眼底有一层怒意在翻涌,慢慢转为红丝,看久了淳于烁楚楚可怜的笑脸,很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人儿还挺会装。
没有预兆来了个对视,淳于烁心中愕然还未消散,就见嵇憬琛昂手拍了拍他额头,那种骨子里的害怕后遗症猝然发作,瞳仁紧缩,望着对方抖了抖身子,耳中是自己的急喘。
就在他以为嵇憬琛要给自己一巴掌时,嵇憬琛大拇指摩挲着他嘴唇,探进去沾了唾液,在返回润了润干涩的嘴唇。
然后笑眯眯问着他,“他、是、谁?”
淳于烁抿着唇不发一言,脸上隐隐的怒意不断的被压下。他知道嵇憬琛问的是谁,但是他不能说,更不能透露一点阚飞渊的身份。
心上人之所以是心上人,是因为他还爱阚飞渊,不愿让阚飞渊被嵇憬琛抓住。即便,阚飞渊已经不认得他了。
滚到一边去的于亥当即就亮出了剑身,认清是嵇憬琛等人,愤愤地插回去。听到嵇憬琛问的问题,心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小殿下看。
尽管他想做点什么保护小殿下,暗卫已经解决完刺客回到嵇憬琛身边,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殿下被欺负。
他想,是他食言了,他护不到小殿下。
客栈厨房空间本就拥挤,忽然站了好几个成年人,更是把稀薄的空气吸入得更甚。厨师与店小二有眼见不敢去‘劝架’,只能露出了委婉的表情。
客人还等着上菜,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这句话不断在他们身上转,也不敢催促他们快一些。
笼子里的鸡‘咯咯咯’的乱叫,翅膀扑腾地飞腾,鸡毛散在空气中。淳于烁呼吸倏地阻塞了些许,就被嵇憬琛赏了一掌,力度不算很大,没给出太大的疼痛。
大概是被打习惯了,淳于烁眸子空落落无尽的悲凉,离开的心更为铁定。他不想天天活在一巴掌一颗枣的生活,他偏向自由。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离开。
鸡的声音太恼人耳目落,嵇憬琛向后乜斜落几眼,剑在空中挥了好几下,鸡鸣便消失了。淳于烁没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唇都白了。
“乐乐,告诉朕。他、是、谁。”嵇憬琛笑着问他,唤着他字是温柔的,到后面就变得阴狠,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那叫什么阿渔的?”
闻言心上人的字,淳于烁整个人被僵住了瞬,心狠狠地揪紧了,不记得是哪次说漏的嘴。
临场反应极快地回过神,他佯装没被这股漫天的飞霜给镇住,顿了一下,有模有样学者嵇憬琛笑了,眼底猩红地瞪着嵇憬琛。
“不、认、识。”嵇憬琛用什么语气问他,他就用什么语气回答。
说着说着,他也笑了,一点也没有被人‘欺辱’的姿态。他趁着嵇憬琛审视他的时候,手快速抽回,才发现指关节都被磨破了皮,红的有些渗人。
他在撒谎。嵇憬琛一眼看穿,却不打算戳破。
嵇憬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好似在看脚下低贱的难民,呼吸一下重了很多,真的想立即蹂躏致死。他真想拨开淳于烁的心,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真正的性格又是什么。
半响,他立身在暗卫耳边说了几句,侧头瞥了淳于烁一眼,语气罕见的温旭,“行,乐乐既然不认识,那就走吧。”
越是温和的语气,就表示嵇憬琛的脾气越大。
淳于烁屏着呼吸,看着嵇憬琛离开厨房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栗,有一种濒临深渊的可怕。地上的鸡血流的满地,顺着裂缝流淌到他膝盖底下,染脏了裙摆。
垂在两侧的双手骤然攥紧拳头,在嵇憬琛看不见的地方,他投射出浓浓的杀意。
午时已到,马车早已在外头侯着,百姓没见过这等阵仗便好奇围了一圈,见到几名黑衣人出现,顿时八卦响起。
君王跃上马车,佯装云淡风轻道:“这些人,都送到皇兄的什么阁上。”
宋玉德低头“喏”了声,稳定住悬空的手,让淳于烁搭手上了马车。他命人将这群人五花大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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