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满院的鸡鸭、牛羊都不见了踪影。
“您,您……”
费了好大的力气,老妇才将‘输了’两个字咽下去,心中却仍是震惊难言。
老祖宗身在囚笼,那张玄霸退走她并不意外,可能将满院禽畜都掠走,这就让她有些超乎想象了。
“呵呵—”看出她的心思,老妪却浑不在意,面上反而有着微笑:“天下又将乱了。”
胭红欲言又止:“那张玄霸?”
“应该,还有十年好活。”
老妪掐指一算。
“他,他真的快死了?!”
胭红惊喜交加,忙又跪下认罪,连连抽打自己,直道不该怀疑老祖宗,饶命之类。
“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奶奶怎么会杀你?不过,这满院的禽畜没了,进补的血食,就缺了不少……”
老妪随手一招,一条灰扑扑的绳子就落在身前:“拿上‘锁魂链’,多抓一些,记得,抓肉嫩的,老了,不好嚼……”
“是!”
……
……
呼呼—冷冽的夜风吹过城门,幽幽冷冷。
未合的城门之前,不少兵丁正在忙碌者,一侧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南山霸、于方舟。
一具具风吹多日,几乎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城门前。
诸多缝尸匠忙的浑身是汗。
当日龙渊大乱,波及不下千人,其中大多被乱刀砍死,其中的头领,则被枭首悬尸。
杨狱驻足此间,尸身之中,他看到一个熟人。
龙渊卫火字营的王景奇。
“王兄好走。”
杨狱微叹,心中有些伤感。
这位大难不死,成为寥寥几个未曾葬身猿鸣谷幸存者的刀客,却没逃过权势争斗,惨死在守护了半生的道城。
他不是横死的命数,可惜,命数不是一成不变的,彼此倾轧之下,寿终正寝,也会横死。
只是,他当时受伤那般重,本不该这么快回龙渊才是,怎么……
“杨……杨兄。”
南山霸向着他长长一拜,五大三粗的汉子红了眼眶,这杯悬尸的,都是他的同袍兄弟。
“南山兄节哀。”
杨狱不受他的拜,却也无从安慰,只得叹了口气,走进黑洞洞的城门洞中。
身后,包括于方舟二人在内,一众龙渊卫沉默躬身,长长拜倒。
龙渊城的城墙极高,各类弓弩防备设施齐全,而此刻,长长的城墙之上,别无兵丁戍守。
只有高耸的城楼前,支起了一个小桌,上放着酒菜,一人席地而坐,一人垂手而立。
站着的,是神色复杂的余景,坐着的,正是万象山人王牧之。
“今日之后,师弟就当名动天下了。”
王牧之轻轻落杯:“感觉如何?”
名动天下!
余景默然。
一个人,要名动天下,何其之难?
可眼前这位来自边关小城的狱卒之子,在短短五六年里,就办到了。
这一战之后,他的名声将不再局限于龙渊道,会哄传诸道、州、府,甚至轰动神都。
“名动天下。”
杨狱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血腥扑鼻,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讨论其他人。
名动天下者,无不踩踏着无数人的尸骨与哀嚎。
曾几何时,他对于纵横江湖,名动天下还曾有过预想与希冀,但此时……
“不外如是。”
听着平静无波澜的声音,王牧之抚掌而笑:“好个不外如是,好个不外如是!”
他请杨狱落座,后者坦然落座,哪怕衣衫破烂,身有伤势,却也毫无畏惧。
余景瞧着,眼前人青涩褪去,却仍有几分稚嫩,但其风姿气度,武功心性,却已可见峥嵘,不逊前人了。
少年天骄!
没来由的,他心中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朝廷与悬空山共立的‘锦绣山河榜’上,这位,能位列第几?!’一落座,杨狱也不多言,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他奔袭数日而来,又经大战,着实饿的紧,全不在意是否被下毒,一股脑的扫进了肚子。
王牧之笑而不语,余景摇头上酒。
直至许久之后,杨狱落杯,王牧之才道:“我本以为,你们会两败俱伤,却不料,你的进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撼地神通不愧是那位的神通,着实了不起。”
“我本以为你会出手,可你也没有。”
杨狱擦去嘴角油渍,不咸不淡。
与张灵峰的交战之中,他始终留有一分心思在外防备这位万象山人,并且,始终留着秦姒送的玉佩。
只是,直至张灵峰身死,他也没有出手。
“我非他谋主,仅是有些交易罢了,生死之战,怎么会擅自插手?”
王牧之端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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