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挑眉:“凌?”
“楚国到底是男子的天下,男尊女卑观念根深蒂固,让公主继承皇位不是众望所归。”容隐解释,“若这个孩子是个女儿身,以后的路比起男孩总要难走一些,取为‘凌’,希望她可以凌驾于万人之上,不必受到任何制度的约束,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地打破规矩,并能让人心服口服。”
晏姝闻言,缓缓点头:“两个名字,正好我们一人取一个,看谁想的名字最终用得上。”
“两个应该都用得上。”
晏姝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容隐没说话,不发一语地看着她,总觉得晏姝在大事上聪明果断,在小事儿偶尔会犯些迷糊。
比如此时。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极有可能怀了两个孩子?”晏姝眯眼。
“不是。”容隐在她身侧蹲跪下来,给她按摩着小腿,力道适中,“属下的意思是,以后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孩子,若是一男一女,两个名字不都用上了吗?”
晏姝轻飘飘睨着他:“你说的倒是轻巧,本宫以后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就忙着生孩子了?”
容隐表情微变,低头请罪:“属下该死。”
“不过你说得也对。”晏姝语气淡淡,“一儿一女可以凑成一个‘好’字,本宫倒也不讨厌孩子,不过要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
等她坐上那个位子,腹中孩子安稳降生,朝堂都在掌控之中,天下相对安稳一些,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去练字吧。”晏姝开口,起身往殿内走去,“多练练,以后用得着。”
容隐嗯了一声,跟着进了正殿,随即一并走向暖阁。
在长案前坐下,容隐在案上铺开一张宣纸,以镇尺压着,对着晏姝的字体开始临摹。
姝儿,好久不见
三月中旬,伴随着春闱放榜,南昭女皇的车驾终于浩浩荡荡而来。
礼部再次忙得不可开交。
晏姝命武王带着吏部官员全权负责学子放榜一事,礼部则负责迎接南昭女皇和使臣。
宫宴比之前招待姬鹤羽更加隆重,为了表示楚国的诚意,晏姝命人把驿馆里的谭大人、胡太傅和其他几位使臣一并请了过来,随摄政王和礼部官员一起出城迎接南昭女皇。
晏姝带着满朝文武抵达宫门外。
远远望着那明黄车驾由远及近而来,左右侍卫个个身姿挺拔,还有手捧花篮一路撒着鲜花的秀美少女和少年。
帝王仪仗如此隆重浩大,淋漓彰显出女皇在南昭国的至尊地位。
晏姝表情微妙,对此不知该如何评价。
坐在明黄銮驾上的女子依旧是幼时记忆里的容貌,勾起了熟悉的情感,然而那通身的气度和华贵却与记忆中判若两人。
一派静默之中,车驾缓缓行至眼前。
端坐在銮车上的女子一袭明艳的黄色袍服,头上戴着雕龙纹镶红色宝石的发冠,龙凤钗尾端九颗宝石熠熠生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贵气。
銮驾左右两旁还有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俊美男子,看起来都在三十岁左右——当然,皇族中人享受荣华富贵,保养得好,看着三十岁的人,实际年龄极有可能已经超过四十。
晏姝打量着他们的同时,那两人也在观察着晏姝。
虽然宫门外站着的人很多,女子也不仅晏姝一人,但晏姝的容貌跟他们的女皇太像了,所以不必特意搜寻,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年轻明艳的的容颜。
姬南镜从銮车上起身,旁边翻身下马的男子连忙伸手把她扶了下来。
晏姝眉梢微挑。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对她当年假死离开的怨恨,也没有亲生母亲回来撑腰的惊喜。
晏姝此时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姝儿。”姬南镜很快来到晏姝面前,目光里有愧疚自责的情绪涌动,“好久不见。”
楚国大臣们见到姬南镜,心里已经惊异得泛起滔天巨浪,面上却不约而同地哑然沉默。
姬南镜跟晏姝二人容貌实在是太像了,不但容貌相似,连眉眼间上位者的气度都如出一辙。
此时此刻,没有人会质疑她们的母女身份,哪怕不认识她们的人,也绝不可能否认她们之间有最亲密的血缘关系。
“欢迎女皇陛下来到楚国。”晏姝微微颔首,态度从容而镇定,“鄙国蓬荜生辉。”
姬南镜表情微顿,沉默地打量着晏姝。
算下来,母女二人已近十年未见,看着眼前这张明艳容颜,姬南镜才恍惚日子真是过得这么快……
“小皇后说话实在可爱。”扶着姬南镜下车的男子微微一笑,态度温和风趣,声音清雅好听,让人倍感亲切,“小小年纪就担起了一国重任,不愧是一国之君的女儿,只是未免太过老成了些。”
说着,他伸手想捏晏姝的脸:“女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可爱——”
“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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