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哥哥似乎想到什么,笑意如春风骀荡,扬起了一根蓬勃漂亮的狐狸尾巴,声音柔得出蜜。
“您单独列出这一条罪状,莫非是对哥哥一见钟情的时间点?”
哥哥手指折落,摆弄着他近旁的一罐杨枝甘露。
粉西柚跟金黄芒果淹没在鲜奶油里,连带着他指尖也覆了一层亮澄澄、粉澎澎的糖纸碎芒。奶茶铺里散射星粒小灯,哥哥一身冰白冲锋衣,修长颈段缠着绷带,颇有几分神坛寥落的美人破碎感,眼底却是切开了水泡梨般的蜜甜水汽,泡过小刺猬的心窝。
“详细说说呗,哥哥爱听。”
稚澄:可恶!他似乎很懂利用他美色!
“不准打岔!在我爱姨眼皮底下塞我小名片的是不是你?”
班斐力求严谨,“哥哥还塞了糖呢,秦邮董糖,维扬特产来着,甜嚒。”
“甜到粘牙!”
“下次再买。”
“昂~!”
稚澄被他带着跑偏,狂瞪他,“没问你的别回答!”
他鼻尖溢出笑。
“好的,sir,我尽量。”
“跟我前男友泡吧后脱衣服露纹身勾引我的是不是你?”
他轻嗯了声,“是哥哥。”
“在柏水酒吧醉酒险些惨遭捡尸幸得爷出手相救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是不是你?”
“唔,还是哥哥。”
被告哥哥支着脸,拖腔带调地逗弄她,“本来被别人捡走呢,说不定哥哥能享受一番,被您这祖宗捡了,哥哥直接瘸脚,肚子也险些被羊角顶烂了,还得连夜伺候您,比生产队的小公驴还要多灾多难呢。”
乖嫩幼崽阴沉脸,仿佛下一刻就爆毛发飙。
“不给捡!”
动物般的猫瞳似乎切换成危险竖瞳,爆出一种择人欲噬的阴狠,她咬牙切齿,“谁捡尸你,我干翻他全家!”
班斐怔了怔,又挂上温柔似水的面孔,尾指勾了勾她的小指。
“那哥哥只给你捡嚒。”
草原辽阔,偶尔会蹿出一两头小烈马,它们年轻漂亮,性情单纯,刚进入择偶期,也没多少经验,被驯兽师上手一哄,爱意高涨如焰火,但赛道那么多条,天气也不总是晴朗的,等碰了壁,撞了头,习惯了疼,就学会乖了。
年少清澈又愚蠢的情话,高端玩家一笑而过,当真就不礼貌了。
稚澄:“在蕤吉酒店给我穿裙裙的是不是你?”
班斐:“巧了,都是哥哥。”
稚澄:窒息值+1+1+1。
为什么让她怦然心动的都是这个人渣?!
稚澄有心想要为弟弟扳回一局,“那我下课后,送我粉黛乱子草,还跟我激吻30秒的,也是你喽?”
30秒?
班斐凤眼凝着乌光,抽了张纸巾,捻了一捻舌尖,沾出零星的玫瑰血,他冲着审判长斯文微笑,“舍弟区区30秒,让您见笑了,我年长舍弟60秒,能耐也是有一些的,不若让哥哥重新来刷新战绩?”
稚澄:“……”
稚澄在绝美蜜桃兄弟间左右摇摆。
最后哥哥用一招征服了她那颗海草般乱摇乱摆的小心脏。
“笔水弄手上了。”
班斐问店员要了一瓶干净的矿泉水,拧开后沾湿纸巾,轻柔拭擦着稚澄手心里遗留的蓝色油墨。他擦得很仔细,就像是那天冷白佛身躬在哈佛大狗里,也是抽了湿纸巾,雾蒙蒙的光影里,垂着黑丝绒般的睫毛,耐心擦拭她身上的每一块甜腻油彩,连脚趾的小拇指头都没放过。
稚澄没吱声。
班斐似乎也清楚了她的答案,牵她走出嘟嘟嘴奶茶铺时,温声道,“这三天跟梁笑寒分个手,没问题吧?”
稚澄噘嘴,“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班斐屈指弹她脑袋,“贪心的小鬼,既要还要,怎么不撑死你。”
稚澄得意洋洋昂起脑袋,摇了两圈手指。
“我胃大,撑不死,我奶说这是宰相肚子里能撑一百艘战船!”她说得孩子气又可爱,“哥哥就做我最大的战船!”
学生街,人潮迭起,面孔新潮,两粒晚星泡进了霓虹汽水里。从街头到街尾,空气里混合着刨冰与手打柠檬茶的酸冰气息。
班斐只见这稚甜小鬼左边占了个钵钵鸡摊子,右边是冷锅串串,油烟喷得张牙舞爪,身后更是一串密密麻麻的店铺,奶茶,鲜花,美甲,手机贴膜,清仓减价的大喇叭震得耳膜发颤。她的世界狭长,凌乱,拥挤,热闹,全是鲜辣刺鼻的油香味儿。
蛛网般的黑漆电线胡乱爬向天空,如她野蛮肆意生长的欲望。
我的意中人啊,她生在向阳之地,旗帜绕着她,繁花簇着她,我这种家伙远远看着,都觉得有些刺眼呢。
班斐轻笑,“拭目以待,就看你能不能开得起哥哥这艘战船了。”他还很坏心眼撩拨她,“哥哥顶吃重,但耗油也多,你这小身板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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