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见的好友爬山,泡吧,算哪门子勾引?”
程立记忆里确实见过这么一个人。
他回答说:“可能是你们的一些举动让他产生了误会。”
赵衍似笑非笑,不过用乌青的两个眼眶做出来的效果十分滑稽。
“比如呢?”
程立想了想,却没做回答。
赵衍又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等程立言简意赅的答完,他看表,再抬头说:“好了五分钟时间结束。”
“程立,这几个月来相信我们之间应该已经建立了相对信任的关系。今天换个话题,如何?”
程立点头。
赵衍起身去换了屋内的灯源,夜幕中窗外的霓虹被下拉的窗帘完全遮挡住。
他戴橡胶手套拿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有针剂。明确告诉程立是有镇定及安抚作用的精神类药剂,他可以选择是否需要注射。
程立脱了西装外套,解袖口,露出胳膊。
一切准备就绪。
赵衍再次落座在他对面。
“程立,还记得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吗?”完全与平时不同的低沉声音,一字一字缓缓直击程立。
程立点头应答。
“好。在刚刚的问题里,我只表述了那个人的外形特征及与立俞的同学关系,但是从你的回答里,判断他们是一对恋人对吗?”
“嗯。”
“他们是同性的两个男人,又是恋人身份。”
对面没有出声。
赵衍说:“这个社会对hoosexuality普遍存有偏见。尤其在国内,它是一种社会丑恶现象,它不道德,是hiv的主要传播源。《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中将‘同性恋’归于‘性心理障碍’,被判断为精神不健全。但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决定的,有研究表明在几十种羚羊类动物里面,也观察到同性之间的性行为。在灵长类动物里也观察到依恋现象。人类的依恋现象,在某种程度我们就能称之为爱。不论性别亦或人种,乃至阶级地位,每个人都具有平等的人权,都能享受爱或者被爱。”
“你会祝福立俞跟那位男士的关系吗?”
程立沉默了许久,轻声说:“会。”
“你认为hoosexuality的存在正常吗?”
“你在八年前接受的治疗,是针对什么方面的?”
程立右手的拇指神经质般不断抠食指关节。他紧紧抿唇,逐渐露出挣扎面色。
迷茫、无措、痛苦。
“我接受过催吐,电疗,还有性别认知刺激。”程立重复了他第一次来诊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医生告诉我,我已经痊愈了。”
“我把那份诊断报告,寄给了他。”
在这间诊所里,赵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撬开程立的心门。
上大学后他跟阮昊南北相隔。
阮昊却是每个月都来来上海一次,有时候是星期五下午不打招呼就过来,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上课。程立专心地听课记笔记,阮昊就看着他。
他还很喜欢捣乱,在程立正襟危坐时凑过来找他小声的说话,或者腿在下面有意无意地碰蹭他。
偶尔他的小动作被严厉的英文教授发现,会被当堂喊起来回答问题。阮昊眼里无丝毫慌乱紧张,坦然地接过程立从桌面移过来的答案,用不太标准的发音读原句,再跟着上面译出来。
老教授即使知道他旁边坐着小军师,为那份优美严谨的译句也会缓下情绪,不再追究。
阮昊太张扬了。他即使是每月仅有一次到程立的学校,也结识了t大英语系不少的学生,有时会在校内跟他们打球,甚至会约好一起去玩。他跟程立的外形本就各自瞩目,总是出现在一起,更易吸人目光。难免会有人打趣开玩笑说黏糊得跟小情侣一样。
程立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他曾经尝试跟阮昊沟通,他不想在周末的时候跟一群人出玩,他只想一个人,或者他们俩在一起。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有次周末的登山活动里,在半山腰时集体休息,阮昊去附近找小摊贩给程立买水。
有同系的男生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程立:“你和他是那种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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