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清有时候也会过分解读别人说的话,尤其是跟安平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安平在说他,含沙射影的。
他说:“应该不应该的,她自己也清楚吧。”
车子已经在滨河路上,前面的红灯把车流拦截,外面路边的落叶被风卷到车胎底下,全碾碎了,安平看他:“我说我的观察,不一定需要你认同。男人和女人在对待感情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女的会想他是爱我的,甚至要从任何蛛丝马迹里面去找寻被爱的痕迹,总之执着于被施与爱。但是男人不一样,他会觉得,哦,她爱我,我魅力真大,她若是不爱我,她可真没眼光,总之呢,更像是一种占有。”
她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是“主体”,人仿佛是被各式文化雕琢的“客体”。
身边没见过一个自由的人,就连能说走就走的人都带着某种不自控的迎合。
王培清觉得一定是车厢太暗了,他视线有点朦胧,是被人打懵的郁郁。
他说:“你这么会观察人,那你说说我?”
安平盯着他侧脸:“你也是普通男人啊!”
王培清侧眸瞥了她一眼,按捺住:“期望本身跟具体的生活就有出入,过分注重观念反倒迟滞不前,我反而觉得实际生活中怎么做才重要。”
安平侧了侧身:“可你总是心口不一。”
王培清伸手把她脑袋摁到座椅背上:“笨死你算了。”
安平额前的刘海被揉乱了,关键是他手掌心的温度和力量不光留在了皮肤上,还在她心里印了个巴掌,她不喜欢。
安平偏头看窗外:“呵,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是么?”
王培清觉得真有必要跟邵纪请教一下怎么跟女孩说话,其实他好像也只有跟安平说话的时候才会这样。
车子到了阳光大酒店门口,安平指了指对面亮着的招牌说:“就在对面。”
“附近有没有停车位?”王培清问。
安平说:“你从前面路口掉头,顺京园门口有停车的地方。”
这家店,上大学的时候跟舍友们来吃过几次,后来跟林东行,钱同元他们也来吃过,味道很正。
两人停好车,进去已经九点,里面人也不少,空气里都飘着羊肉和香葱的味道。
服务员领着他们找了个二人位坐下,安平让王培清点餐,纯粹是想着,他现在还有一层老板的身份。
王培清属于吃啥都行,只要别太难吃就行的人,当然除了很辣的食物。
“你点吧!”
安平看了眼菜单,放下,直接报菜名:“那就两盘鲜切羊,一个羊上脑,一份老豆腐,一份粉丝,再要一份烤包子。”
“你要不要再加点你喜欢的?”她问。
王培清摇头:“够了。”
清汤锅底端上来,等到锅沸腾了,服务员又把刚切好的肉端出来。
安平涮了一块,嚼嘴里,满口嫩香,混合芝麻酱的味道浓郁,但是羊肉的味道不被盖住,反而是增香了。
她隔着热腾腾的雾气问王培清:“今天培训结束了,我从公司拿到了产品资料,向你讨教一下,怎么才能快速深入了解产品。”
王培清看她:“没有捷径,只有勤奋。你应该搞清楚你要做的是把产品卖给客户,同类型产品很多,你不是产品工程师,不需要那么深,够用就行。”
“你的意思是跟客户搞好关系更重要?”
“你这个岗位是,”王培清说,“每个职位要负责的东西不一样。”
安平吃掉嘴里的东西:“明天郑姐就带我见客户,希望不要有什么差错。”
王培清把服务员端上来的包子推到她面前:“你先去掉你这害怕出错的思维。”
“紧张。”安平袒露自己真实的情绪,王培清不说她了,建议,“想着你要赚五十万的目标。”
安平想也是,她问:“你有没有什么书可以推荐给我的,邹喻给我推了本《金字塔原理》我正在看。”
“我从我那挑几本给你。”
“好啊,”安平夹了一块肉给他,献殷勤,“谢谢老板。”
王培清觉得她也真好哄:“你筷子上有你口水。”
安平愣了下,看了筷子一眼,又看他:“这是公筷呀!”
“哦,”王培清低头吃掉那片肉,“是我看错了。”
安平觉得他要这样莫名奇妙就莫名其妙吧,她拿起包子大快朵颐,还塞了一个给王培清:“邵总对我挺照顾的,我是想跟你说,我是真的想换一份工作,看能不能往上走走,旅行社如果我不自己单干,好像就一直那样了,我又暂时没有实力单干,你不要因为我们之间认识,”她没用太暧昧的词,“我们正常处,好吧。当然,我有问题请教的时候,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慷慨赐教。”
王培清觉得真好,真是个销售的好苗子。他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看我心情。”
他本身就不是不愿意跟员工分享信息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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