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会儿,夏月明重新出发。
江源也再次追上她。
从楼上初二教室下来的江奇,在后边喊着:“二哥、二哥!”
可他二哥没回头。
江奇皱皱眉,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怎么了?
江源跟着夏月明出了校门。
夏月明的父母都是岛上工厂里的工人,双职工家庭。她家还有一个姐姐,平日里姐妹俩争吵是常有的事,可要说感情,也是真的好。
江源能理解这样的手足情,因为在上辈子,他和江奇也经常打得彼此鼻青脸肿,等回过头,兄弟俩又勾肩搭背,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他猜测夏月明是因为她姐要出嫁的时哭鼻子,可隐隐约约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夏月明走在回家的路上,弯弯绕绕的小道不少,她时常停下来张望,又抱紧书包,神色匆匆地前行。
江源跟了一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可就在他准备回家时,忽地看见夏月明蹲在巷尾的地上,双手掩面,开始抽泣。
江源迟疑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跟着她。
也许他的同桌,是需要的。
江源在上下学时与夏月明同行,只不过是一前一后,夏月明根本没发现。
坚持跟了三天之后,江源一无所获。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者哥哥和小嫂子。他们是大人,应该可以帮到夏月明。
可就在他决定放弃的那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夏月明被人堵住了。
堵住她的,是一个二流子,头发不短,尤其是额间的头发,都已经长得遮住眼睛。
他用小拇指指甲拨开自己的头发,单手撑住墙,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夏月明面前晃了晃。
幽静的小巷,渐晚的天色。
夏月明整个人瑟缩在墙边,颤抖着手,想要打开书包,可好几次都没成功。
二流子不耐烦了,抬起手想要扇她,可手却在她脸颊旁边顿住,轻佻地说:“长大给我当媳妇,哥哥一定好好疼你。”
这二流子,就是岛上村子里一个四十来岁都没娶着媳妇的老光棍,哪里是什么哥哥。
夏月明害怕,同时伴随着自嘲一般的认命。
等了这么多天,这一刻还是来了。
和上次一样,和暑假里的大多数时候都一样,她被二流子缠上,对上的威胁很吓人,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敢告知家长,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的零花钱。
可对方很贪心,现在已经瞧不上她的零花钱,让她回家去偷。
而且这一回,他嘴巴里还说了很多不干不净的话。
夏月明不敢求救,这附近人很少,她怕尖叫声非但没能引来救自己的大人,相反,还激怒了对方。
她颤抖着手,将书包里的钱拿出来。
“就这么一点?”二流子目露凶光。
夏月明解释家里的钱都是爸妈收好的,可对方忽地一伸手,死死扣住她的下巴。
十四岁的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
这二流子眯起眼睛,现在还太早了,要等到晚一些,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好下手。
夏月明意识到不对劲,这一次,他并不是拿了钱就走人。
她要逃,却逃不开,两边脸颊被死死掐着,感受到疼痛。
她尖叫,可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个耳光。
夏月明被扇懵了,惊恐地睁大眼睛时,视线越过面前满嘴黄牙的二流子,望向奔跑的少年。
江源本来想放弃的。
可后来他还是觉得,也许再坚持一天,能帮到同桌,因此他照着夏月明回家的路,找了过来。
来得晚了,可迟到好过不到。
“砰”一声重响,江源拿起巷子角落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二流子。
大哥说,拳头之外还有拳头。
但必要时刻,拳头还是得用,而且得有勇有谋地用。
二流子的后脑勺一阵疼痛,转身捂着头时,被一个陌生少年飞踢了一脚。
江源砸人踢人时,下了死手,眼中显露出的狠劲,与他平日憨厚纯良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他还记得大哥说,什么叫有勇有谋。
这二流子看着很壮,他们只是两个孩子,加起来年纪还没对方大,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巷,不能和他对着干。
“跑!”江源拽着夏月明,往小巷外奔去。
夏月明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指着另一个方向:“我家在那边。”
“我们去派出所。”江源说,“报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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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在派出所的消息,是江珩告诉宁荞的。
家里小院种了树,媳妇让他照料打理,江营长正在院子里浇小树苗,派出所侯所长让人来了一趟,喊他去接江源。
公安同志说完,匆匆离去。
江珩便回屋,让宁荞陪着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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