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荞,我上次看你有两把钥匙,马红枣说古楼两套房子要——”
“吹牛都不打草稿。”马红枣笑得更开心了,只想赶紧见到崔妙妙,告诉她宁荞有多不自量力。
“你不是要给周难妹拿外国名著吗?去呀。”
“那我去了。”宁荞说完,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间四合院前,从兜里拿出钥匙。
这动作一气呵成,马红枣都快笑噎住,直到她的钥匙真能对上锁眼。
马红枣满脸的不敢置信。
周难妹欣喜地跟上去:“宁荞,我可以自己选借哪两本吗?”
“五本都借你。”宁荞软声道,“带回宿舍,我们一起看。”
马红枣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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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难妹刚上公交车,立马迫不及待地翻开书,专注地看。
马红枣安静了一路。
宁荞的耳畔终于不再充斥着马红枣叽叽喳喳的声音。
早知道打开门就能堵住马红枣的嘴,她当时应该走得更快一些,早点开门。
好清静哦。
公交车到站,三个人下车去甜井巷。
崔妙妙算好了时间,早早站在家门口等待,等着她们俩在看见自家房子时惊艳的表情,以及马红枣的捧哏。
然而实际上,宁荞和周难妹的表情,都很淡定。
就连马红枣,都没眼力见儿了,闷声不响地跟在她俩后面,默默地进屋。
崔妙妙皱眉,脸色一黑。
连一声感叹都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请她们来家里做客?
三位同学刚进门,就见崔母迎上来。
崔母身上系着围裙,即便刚从厨房出来,满身的烟火气,仍然优雅。
她微笑着请同学们坐下,回头去拿切好的水果。
崔妙妙的弟弟崔沛立马跑到厨房:“妈,我帮你拿。”
崔母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孩子,还知道心疼人。”
崔妙妙还不死心,要带同学们参观整个屋子。
她带着她们一个个房间看,最后到弟弟的房间门口时,被马红枣拉到一边去,小声嘀咕几句。
崔妙妙变了脸色:“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没机会吗……”马红枣轻声道。
此时,宁荞和周难妹站在崔沛房里,出于礼貌,她们哪儿都没碰。
只是望着床头的一张照片,周难妹惊呼道:“妙妙,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好看,比现在更好看!”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中崔母抱着崔沛,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比现在要纤细,但有些憔悴。
“这里我弟弟刚满周岁。”崔妙妙说,“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你妈妈好漂亮,不过你怎么不像你妈妈?”周难妹说完,又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好看。”
崔妙妙嫌弃地扫她一眼:“我像我爸。”
周难妹低下头,很懊恼。
等到回客厅吃水果,周难妹仍旧有些失落。
宁荞问:“怎么了?”
周难妹自嘲一笑:“宁荞,其实我总觉得,我和马红枣挺像的,我想要圆滑一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说的话又没有这么好听,经常得罪人。”
这和周难妹的成长经历有关。
周难妹儿时家里有一连串父亲和奶奶口中的“赔钱货”,她被他们在言语上进行打压,也开始怀疑自我,似懂非懂的小女孩为了实现自身价值,就总是做一些讨好大人的事。长大之后,她依旧害怕冲突与矛盾,总是希望息事宁人,说话做事瞻前顾后,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无力改变。
“我好差劲,宁荞,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周难妹说,“或者像梅舒那样,也是我向往的。”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宁荞笑道,“你才没有差劲,只有一个问题需要改变一下。”
周难妹目不转睛地看着宁荞。
“不要总是为了别人,忽略你自己的感受。”
周难妹怔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但她不应该责怪别人。
因为不仅仅是别人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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