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孩子们都喜欢吃供销社和糕点店卖的零嘴,习惯性在家里备上一些。
他喜气洋洋地从五斗柜拿出饼干盒,打开递到宁荞跟前。
老爷子想着,估计宁荞是想来说江珩要调到京市的事儿。
但等了半晌,没见她开口。
江老爷子很精明,猜到自家大孙子还瞒着大孙媳妇呢,便也不主动提。
再聊下去,察觉大孙媳妇欲言又止,还提起古楼老家里江母留下的日记本,他忽地神色一顿。
“你碰见沈华琳了?”江老爷子平静地问。
宁荞怔了一下:“爷爷,您知道她在京市?”
江老爷子沉默许久。
其实在老人家心中,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宁荞理解他不愿对自己说起过去,便温声道:“没关系,您觉得难受,就不提了。”
“京市很大,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碰不上沈华琳了。”江老爷子叹气,“沈华琳刚走的时候,孩子们都还小。他们成天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能怎么说?说她不辞而别,没几天就又嫁人了?”
在十四年前,沈华琳离开之后,江老爷子查过她的去向。
虽大致猜到她是吃不了精神上的苦,才抛下孩子们,可以他对这儿媳的了解,始终不认为她是这么狠心的人,担心她出了意外。
然而查到的事实是,沈华琳压根没走远,她就在京市,选择二婚,跑去给别人当后妈。
“那男的姓崔,家里有一个一岁的儿子,还有个大几岁的闺女,估计跟江源、江奇差不多年纪。”
“当年我就是生怕孩子们在街上碰见他们母亲和她的继子继女,才带他们离开京市,去别的城市生活。”
“后来,六七年那会儿,听说姓崔的升为革委会主任。这十多年,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
宁荞心情酸涩。
再婚是沈华琳的选择,但那时江珩他们的父亲尸骨未寒,她直接抛下一大家子人,甚至还有仍在襁褓中的江果果,成了别人的后妈,难怪江老爷子对她如此怨恨。
可以理解江老爷子当年为什么要带着孩子们搬离京市,年幼的他们,如果真在路上碰见沈华琳,肯定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愿要去当别人的后妈,都不肯留在家里,当他们的妈妈……
“荞荞,你刚才说,沈华琳是你室友的母亲?”江老爷子问。
“我刚从他们家出来。”宁荞解释,“崔妙妙的父亲,确实是革委会领导,她还有个弟弟,今年十五岁。”
江老爷子语气嘲弄:“姓崔的早就看上沈华琳,但沈华琳没看上他,选了江珩他爸。十几年过去,那个姓崔的,妻子早逝,急着找一个二婚对象照顾他的两个孩子。沈华琳倒是好心,放着自己刚出生的闺女不管,去给那个一岁的娃当后妈。”
“其实改嫁很正常,我能理解,但当年的事,她真做得不厚道,太狠的心了。”
“她走的时候,果果还不到一个月大。她是连夜走的,留下果果一个人,她二哥三哥睡隔壁屋,我住在医院,她大哥陪护。第二天她大哥回来,听见果果的哭声,我们才知道沈华琳走了。”
“幸亏那时候果果还不会翻身,如果她会翻身,摔到地上,磕到脑袋,让江源和江奇怎么办?他俩当年也只有四五岁!”
“爷爷,您别生气。”宁荞安慰道,“都过去了。”
“我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江老爷子说,“倒是你,别被她的外表迷惑,她特别会收买人心这一套。估计是想要拉拢你,再让你帮她修复和孩子们的关系。”
宁荞笑道:“爷爷,我机灵着呢。”
江老爷子本来还很气愤,沉着脸,此时抬眼望见孙媳妇孩子气的表情,却不由笑了起来。
“不过这事,你还是得告诉江珩。”他说,“至于那几个小的,就别提了,能瞒就尽量瞒着。”
“好,我一会儿回去给江珩写信。”宁荞说到这里,嘀咕道,“他都好久没给我写信了,到现在开学半个多月,一封都没收到!”
江老爷子知道宁荞是有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都见过,也不至于为沈华琳的事坏了好心情,脸上恢复了慈祥的神色。
果然,江珩到现在都还没把调军区的事告诉他媳妇。
“一封信都没给你写?这小子。”
“可能是还在出任务,没回来?”
“接新兵不用这么多天,当谁没接过似的,他就是懒,懒得写。”
“爷爷,您刚才还说孙爷爷挑拨离间呢,现在怎么轮到您来挑拨离间了……”
江老爷子朗声大笑:“等这小子下次过来,我好好帮你敲打敲打他。”
宁荞吃着饼干,喝了一口水,无奈道:“下次还要等好久。他月初送我来京市上学,已经用了今年的假,估计今年是来不了了,等我放暑假,您和我一起回西城还快点儿。”
“这可说不准。”江老爷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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