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豆子。
那老头儿抱着闺女,满口子“好人”“恩公”的,捣蒜似地磕头道谢。
好人?
温鸾悄悄覷着他,眼神古怪,高晟笑笑,拉起她的手离开了。
她没有向宋南一这边再看一眼。
喧嚣的风吹过寂静的街角,叶向晚轻轻道:“被那样救下来,不管是谁,也会动心吧。”
宋南一没说话,转过身,慢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街头这场纷争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大批的官兵赶到,才算制止了暴怒的老百姓们,但这几个瓦剌人已经不会喘气了。
瓦剌使团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差点没把鸿胪寺一把火烧喽。
朝廷也分外的忙碌,有安抚瓦剌使臣的,有暗暗拍手叫好的,也有隔岸观火想捞一笔好处的,然而更多的是弹劾高晟的奏章,短短两日,几乎压满了内阁的案头。
这次可以说是严重的邦交事故,建昌帝也不得不表态:暂夺高晟一切差事,此案交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
高晟自从出现在京城,人们就没听到过建昌帝说过他一句不是,哪怕他“陷害忠良、弄权受贿”的确凿证据摆在面前,建昌帝也是笑呵呵的扔到一边,全当没看见。
像这样的处罚还是第一次。
一时京城纷纷传言,此次高晟必倒!
高晟倒是平静得很,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时,还对温鸾道:“后日有花匠上门栽种樱花树苗,后院子好大一片空地,你喜欢哪里,就叫安福盯着他们种在哪里。”
这个时候还想着种樱花!
温鸾忍不住问安福:“他很喜欢樱花吗?”
安福坚定地摇头,“他不喜欢任何花,一靠近花多的地方,就不停的打喷嚏,流眼泪,鼻子也不通气,就跟得了风寒一样。你看家里是不是一株花都没有?连树也少得很,只有些常青藤冬青什么的,聊做点缀而已。”
温鸾不禁有些讪讪,原来是这个原因,她还以为高晟害怕有人暗杀,所以不在家里种树。
“还是不要种了吧。”虽然她挺想看看高晟眼泪鼻涕横流的画面。
安福笑道:“那可不行,大人要生气的。这几年刘爷爷一直给他调养身子,倒是好多了。”
阿蔷偷偷拉了下她的袖子,“小姐,我怎么觉得,他是特意给你种的?”
温鸾心头猛地一跳,低头看着衣袖上的樱花纹,久久不语。
安福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笑嘻嘻说:“温姐姐要不要去大理寺听听他们审案子?”
“可以旁听?”
“光明正大的肯定不能,不过你别忘了,张大虎他们可是锦衣卫,除了皇宫,哪个地方去不得?”
温鸾犹豫着点了点头。
“好嘞!”安福眼睛一亮,颠颠儿的自去安排。
罗鹰还在养伤,同行的除张大虎、老刘头外,还有那天的姑娘。
姣好的面容,高挑匀称的身条,一身黑色暗金纹紧身短打,套着一件同色的无袖罩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输男子的强劲力量感。
温鸾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我叫张小花。”她热情地打招呼,一指旁边的张大虎,“这是我哥。”
温鸾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兄妹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又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忙掩饰般道:“女子也能当锦衣卫吗?”
“我妹妹算不得正式的锦衣卫,她没有腰牌。”张大虎大大咧咧道,“就是跟着我在北镇抚司玩的。”
张小花猛锤她哥一下,“我才不是来玩的,老大都说我办差比你们几个都强!”
张大虎立马回击,当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打闹,温鸾沉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嘴角浮上一丝浅浅的笑意。
“温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安福在旁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大人才不会轻易倒台,可能皇上就是做做样子,过一阵子就官复原职啦。”
温鸾笑着微微颔首,但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怔住了。
她在为高晟担心?不对的,高晟倒了,她就自由了,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该盼着高晟失势才对!
心里郁郁的,是因为宋南一,不是因为高晟。
温鸾垂下眼眸,开始后悔出来这趟了。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马车已然停下,张大虎拿出腰牌在衙役面前一晃,明目张胆走了进去。
温鸾只好跟着。
审问的地点在大堂后身的二堂,也叫思补堂,一些不宜公开审问的案件,都在这里处理。
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声音非常激烈,透过格栅门上的白纸,一个绿袍文官正激昂慷慨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太上皇落入瓦剌之手,高大人不说积极营救,反倒处处阻挠,意欲何为?”
高晟淡淡道:“杀几个欺凌大周百姓的瓦剌畜生,不至于影响太上皇还朝。”
另一青袍官员马上反驳道:“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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