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瞬间,仿佛跨越了前世今生的隔阂。不管现在身处哪个世界,面前的人却从未变过。
“过来。”顾迹放轻了声音。
言从逾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担忧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力度紧了又松,半晌才问道:“……你还好吗?”
……他知道顾迹不喜欢他的多管闲事,但他总是忍不住。明知道管太多会被顾迹讨厌,可他依然放心不下对方的身体。
“我没事。”顾迹看出言从逾的小心翼翼,心裏隐隐发涩,拍了拍床沿,“坐这。”
言从逾一愣。
“我腿不好,没法拉你。”顾迹声线中带着无奈。
不管是三十岁还是二十岁,顾迹对言从逾性格的熟悉早已刻进了骨子,知道这套永远对他管用。
果然,言从逾犹豫片刻后,起身坐到了床边,却只虚虚坐了个边沿。
顾迹抬手拿过旁边的干净毛巾,微微直起身子,细致地帮他擦过还在滴水的头发。
柔软干燥的毛巾带走潮湿的水汽,对方的手指不小心蹭过额头,言从逾彻底怔在了原地,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外面雨下得大吗?”顾迹低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愈加轻柔地擦拭头发,主动问道。
他听得见外面的雨声,这样问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些。
言从逾低着声音道:“现在快停了。”
“我听说你车祸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来变化,语气藏着些许不安,“新闻说你……”
言从逾一直都没有放下对顾迹的关注,在新闻放出后第一时间看到,立刻赶了过来。天知道看到消息的那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犹如晴天霹雳,什么都顾不上了,驱车就往医院跑。
新闻说的很严重,言从逾心乱如刀绞,即使他不再有机会出现在顾迹面前,也希望对方永远平安。
假如顾迹出了事,他不敢再细想……
“假的。”顾迹放下了毛巾,单手抚过他的侧脸,没有任何隐瞒地说道:“骗你过来。”
最后一次见面后,言从逾消失得突然,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除了用这种方式把他骗过来之外,顾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言从逾神情有些怔愣,这几个字他都听得懂,却没理解什么意思,慢半拍地抬起了头。
……顾迹不是很烦他吗?为什么要骗他过来?
“小烟囱鱼。”顾迹低着声音,指尖轻点了下他的耳垂,带着说不清的缱倦,“小鱼……”
言从逾眸子倏地睁大,下意识攥住了床边,嘴唇动了两下,难掩心中的震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恢复记忆了?”
他孤陋寡闻,只听说过车祸能让人失忆的,却没听说能让人找回记忆。
“我没有失忆,我只是没想起来……”顾迹带来迟来的道歉,紧紧攥紧了言从逾的手,眼眶潮湿,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对不起……”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言从逾。
言从逾看着顾迹的眼泪,心脏抽疼,小心地伸手抹过他的眼角,不知所措道:“我没有怪你……”
“你恨过我吗?”顾迹声线微哑地问道。
“没有。”言从逾心中只有心疼,他后悔没有保护好顾迹,才让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磨灭了意气风发。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代替顾迹承受这一切。宁可希望是他遭遇火灾和车祸,而不要轮到顾迹身上。
顾迹抵在言从逾的颈边,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在对方的衣服上晕湿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言从逾隐约感觉到什么发生了改变,比如顾迹已经不讨厌他了……他慢慢抬手,笨拙地揽住了顾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你疼不疼?”言从逾看着顾迹手上的擦伤,似乎是怕他疼,只是很轻地摸了下。
顾迹并没有受要紧的伤势,但擦撞的伤口还是难以避免,并不算很严重,但因为涂过药而看起来些许骇人。
“疼……”顾迹把手背递到他的面前,压抑着声音裏的破碎,右腿密密麻麻钻心的痛苦从未停止,心脏却更疼。
“……你帮我吹吹。”他道。
言从逾低下了头,轻柔温热的气息打在伤口上,仿佛可以抚平时光带来的所有伤痕。
他轻轻托着顾迹的手,以为对方不会发现,抿了抿唇,悄悄在手背上落下一个湿濡的吻,如视珍宝。
“有药——”顾迹一下子没拦住他。
言从逾没想到顾迹不仅没骂他,而只在意有没有药的事情。他神情错愕,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却再次传来开门的响动,打断了他的话。
“顾总……”助理推门进来,“林先生来了。”
顾迹闭了闭眼,敛下眸中的阴沉,刚才的温情倏地消散,“让他滚。”
助理整个人都懵了,发生什么了,他什么时候见过顾总对林先生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林清然皱着眉从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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