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的确不是专业的,他放下了东西,迟疑问道:“陪护要怎么做?”
“不知道陪护怎么做的话。”顾迹抬手向他招了招,示意他靠近点,等言从逾弯下腰后,他凑近对方的耳畔,呼出的气息温热,低声道:“这也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陪护需要有经验才能做好,但男朋友却不需要。
言从逾闻言愣了下。
“来。”顾迹朝言从逾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顾迹康复之后扔掉轮椅,就可以自己走,只不过有人搀扶着会省力些,腿也不会那么疼。
言从逾没再迟疑,扶着顾迹从床上起身,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顾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带来温热酥痒的触感。
……言从逾的确没有作为专业陪护的经历,但作为男朋友照顾人这一方面却无师自通。
私人病房裏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单独的浴室距离床位并不远,只不过空间相较小一些。
顾迹坐在浴缸边上。他身上伤口不能沾水,只能用淋浴。
热气充满了整个浴室,顾迹偏头,对上了旁边挂在墙上的镜子。
镜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隐约透出了顾迹的模样,有些模糊,却能依稀看到额角和侧颈处的烧伤痕迹。
言从逾刚刚在调试水温,不知何时走到了镜子面前,正正巧巧地把顾迹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顾迹其实没什么感觉,说是无所谓也好,不在意也罢,容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不过……
他知道言从逾不会嫌弃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伤疤,却依然问道:“丑吗?”
言从逾走到顾迹身前,弯下腰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距离凑得很近,呼吸恍若融为一体,低着声音道:“好看。”
他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丑?顾迹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言从逾每每看到都心疼不已,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顾迹脸上的伤疤只在额角,是当时火灾时被塌下的木柱砸了下头,平时被头发遮住看不见,此刻却露了出来。脸上皮肤白皙光洁,愈发显得这道伤痕格外碍眼。
言从逾抬手轻轻抚过,想到的却只是顾迹到底有多疼,心中泛起酸涩疼惜。
“……还会疼吗?”
“已经不疼了。”
顾迹指骨紧了紧,圈住了言从逾的脖颈。他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嫌弃讨厌,但在真实感受到后不可能不受用,偏头在他的唇角处亲了一口。
言从逾瞳孔微缩,眼睫微微颤动,按住顾迹的肩膀,几乎是无意识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言从逾的脖颈都泛着红。浴室裏弥漫着的热气熏得人体温都高了几分。
言从逾一一解开顾迹的病服扣子,敞开的衣襟露出了分明的锁骨,他喉结动了动,忍耐地闭上了眼睛。
……不能和顾迹做男朋友的第一天,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洗?”顾迹有些好笑,点了点他的眼角,“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个澡洗得格外漫长且艰难。言从逾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做到心无旁骛,绷紧了唇线帮顾迹洗澡,避开了不能碰水的伤口。
出了浴室后,言从逾的脸还是烫的,连耳尖都红得滴血,半天缓不过神来。他把这归结到浴室裏弥漫的滚烫的水蒸气上。
言从逾默默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自己的陪护小床旁,“……我关灯了?”
时间确实很晚,顾迹也熬不住了,懒懒打了个哈欠,“过来睡。”
言从逾还没反应过来,试着拖了下这张小床,“定住的,过不来。”
“……”顾迹忍不住笑了声,“我说你过来。”
私人病房的病床比普通病床要大,倒也能凑合睡两个人。
言从逾再次愣住,“可以吗?”
“陪护不可以。”顾迹笑道:“但男朋友可以。”
言从逾不舍得拒绝,但仍然对自己不放心:“不小心压到你了怎么办?”
“压就压到了。”顾迹没有那么脆弱,不甚在意道,“快过来。”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映出一束明晃晃的金光。
言从逾被刺眼的光线照醒,见顾迹还没醒,起身去拉紧了窗帘。他看了眼时间,昨晚睡得晚,也没定闹钟,半个上午都快过去了,干脆起了床。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先去买了早餐放在床边,然后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顾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自从那场火灾后,他始终没法放下,浅眠易醒受噩梦折磨,仿佛活在过去中,心情晦暗,很难有一个完整的睡眠。
今早顾迹自然醒来后,浑身感到了久违的轻松,没有从前压抑着的紧绷。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下意识朝旁边摸了摸,却发现身旁冰凉一片,旁边的被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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