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搭到?门?把?手上,往下一按……没按动。候溥一愣,再次加大手上力气。屋主金晟名花了几千块钱装的名牌门?锁,往日开合起来丝滑流畅的门?把?手,纹丝不动。 自作孽候溥把八卦镜夹到腋下, 两只手都抓上了门把手使劲儿摇晃,依然没有任何作用。这个跟随了高师父十几年的大徒弟,这一回没能控制住情绪, 满面惊骇地朝后望。客厅里,高师父的脸色并不比大弟子好看多少。师徒俩惊疑不定地对上视线,又齐齐看向跪在茶几前的金晟名。金晟名跪在茶几?和电视墙之间, 膝盖下头垫着?个坐垫, 佝偻着?背,脑袋下垂, 左手抱着?一大?叠黄纸钱, 右手机械式地动作着?,将纸钱三张一扎地撕下来,扔进铜盆里燃烧。这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跪下来了块儿也不小?,从后面看都看不到摆在他身前的铜盆, 只能看到纸钱燃烧的烟尘。要从侧面看过去, 才能发现不对劲儿——那烧着?纸钱的铜盆里根本没有火光,只有滚滚上升的黑烟!候溥惊得抱紧了八卦镜, 高师父更是当即退出一大?步, 脑门上瞬间渗出冷汗。有烟无火, 鬼不收(纸)钱!“——开?窗,散烟尘!”高师父到底是有几?分本事?的邪门歪道?,立即朝还?跪在茶几?后的二徒弟喊道?。二徒弟看见大?师兄打不开?门就已然意识到不妙,手里捧的木如意都来不及放下便连滚带爬往阳台跑,伸手去推阳台的窗子。17层的窗户没有防盗需求,自然没装防盗窗, 只装了纱窗,窗子上也没装锁。可?就是这么扇平时?轻轻就能推开?的窗户……这当口?上却也像是被焊死了一般, 二徒弟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都推不开?!“师、师父!”恐慌起来的二徒弟惊恐地回头喊。高师父没余力搭理二徒弟,脑门上的冷汗哗哗往下淌。而立之年出师行走江湖的高师父,哪还?看不出当下的境况——这套房子,着?鬼打墙了!莫说门窗打不开?,能打开?也是出不去的!满头冷汗的高师父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中间人不中间人,朝几?个徒弟大?喊一声“走”便大?步冲向客卧。那个索命厉鬼是来找金晟名追债的,再和这个欠债人呆在同个空间里,死都不晓得是咋个死的!三个徒弟见状,不管懂不懂师父用意,也都下意识地跟着?师父行动。高师父冲到客卧门口?,伸手去拧客卧的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发出尖叫的是罗小?燕,落在师徒几?人最后的她用手指着?跪在电视墙前的金晟名。高师父和紧随着?他脚步的大?弟子候溥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原本就垂着?头、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的金晟名,脑袋和胸口?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从侧后方甚至能透过他的腋下看见他那张倒着?的脸。他那张脸面色青紫,青筋暴露,涕泪横流,扭曲得五官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嘴唇不住抖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双眼睛倒着?从自己的腋下惊恐万状地看向跑到客卧门前的师徒四人,眼中满是乞求。更惊悚是是……明明金晟名的脑袋已经下垂到极限、脖子的角度已经诡异到让人心底发寒,可?他那颗脑袋仍然在一点点往下移。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东西在摁着?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抬起头,只能被强压着?将头越垂越低,脑门几?乎要怼到铜盆里。高师父脖子上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闷不吭声拧开?客卧的门锁、躲进了客卧内。他的三个徒弟也没谁敢多看金晟名一眼,手忙脚乱地往客卧里挤。金晟名绝望地看着?师徒四人争先恐后逃离客厅,口?中涌出半口?血沫。他的右手还?在不受控制地继续划开?纸钱往铜盆里扔,盆里没有火,却很烫,金晟名能看见自己额头前垂下的发丝已经被烤焦。救命……他拼命想要发出求救,被腥甜血液堵满了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呼噜噜”的沉闷响声。金晟名清楚自己要死了,在他按吩咐烧着?纸钱,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像是着?鬼上身一般的时?候,就他晓得这趟怕是跑不脱。他至死都没有看见鬼,可?是这种能清晰认识到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一步步推进死路的感觉并不比见到鬼好多少。巨大?的恐惧和直面死亡的绝望让金晟名在生命这最后一刻度过的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般难熬,可?他却根本没有资格叫停。“饶……了……我……”金晟名费力地吐出嘴巴里的血沫子,嘶声竭力发出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求饶声,一股重压之力便猛然向他脑后袭来。“嘭”地一声,金晟名的半个脑袋都扎进了铜盆里,有烟无火的纸钱堆比他想象的还?要炙热,头皮、脑门、额头、眼睛同时?传来剧烈的烧灼感,皮肉被烧燎出来的焦糊味道?瞬间充盈鼻腔。“啊啊啊——!!”金晟名崩溃地拼命惨叫,惨叫里还?夹杂着?他被自己的血和纸钱灰呛到的咳嗽声。他仍然保持着?跪坐俯首姿势一动不动,他的右手仍然像是拥有自主意志一般,不住往铜盆里投入纸钱。最后一个钻进客卧里的罗小?燕刚反手把门带上,师徒四人便同时?听?见外面客厅传来的凄厉惨叫声。罗小?燕双腿一软,扶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她的大?师兄、二师兄反应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一个两?股战战,一个汗出如浆。
客厅里的惨叫声持续了几?秒种后,那种皮肉被烤熟、烧焦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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