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知道他们定然是不允的,今日回来不过是跟他们说一声,而非得到他们的准允支持。
见她不说话,金氏喉头发堵道:“元娘命苦,当初这段姻缘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如今却落到这副田地,委实叫娘心疼。”
崔文熙起身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道:“是女儿不争气,不能给四郎延续香火,怨不得他。”
金氏唉声叹气。
崔文熙继续道:“他是亲王,往后总需要一个子嗣承爵,女儿无法生育,若要维持这段婚姻,只能从别处抱养。
“倘若这回那女郎生的是女儿,那还会接着有第二个女郎替他产子,直到有子嗣延续香火为止。
“阿娘,你清楚女儿的性子,我忍不了,也受不住。”
“元娘……”
“昨晚他去了别院,我在听雪堂等到宵禁,那时我就明白,我忍不了自己的夫君在别的女人那里,一刻都忍不了。”
这话令金氏揪心,无力道:“元娘受苦了。”
崔文熙努力在她跟前做出一副伤心无奈的样子,“阿娘,女儿心头委屈,却又不敢在他跟前撒气,这事毕竟是我的罪过。”
金氏嘴唇嚅动,想说什么,终是忍耐下来,“此事关乎你后半生的前程,需仔细考虑清楚,现下你在气头上,勿要冲动做决定,待你父亲回来再做商议,如何?”
崔文熙点头,顺着她的话头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午休。”
金氏:“好。”又道,“元娘勿要忧心,你与四郎的事应还有回旋的余地。”
崔文熙没有答话。
回到自己的金玉苑,芳凌服侍她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服。
崔文熙去了发髻上的花钗等物,把妆容卸掉,她似预料到了什么,同芳凌说道:“若阿娘唤你过去问话,你知道该怎么回。”
芳凌点头,小声道:“奴婢知道,会尽力把娘子在府里的情形说得可怜一些。”
听到这话,崔文熙不由得笑了起来,“莫要过头了。”
芳凌也笑了。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面临婚变居然还能稳如泰山,这份沉稳委实不是一般女郎能做到的。
果不出所料,待崔文熙躺下后没隔多久,金玉苑的婢女就过来了一趟。
芳凌跟着她去了金氏那里。
金氏心情不大好,满面愁容。
婢女打起门帘,芳凌进来行礼,金氏看着她问:“元娘可歇下了?”
芳凌回道:“已经躺下了。”
金氏做了个手势,厢房里的婢女退了出去,她问道:“庆王带回来的女郎究竟是怎么回事?”
芳凌把所知的情形细细讲述了一番,听得金氏心中不是滋味,她垂下眼帘,黯然道:“她不曾吵闹过?”
芳凌道:“娘子从头到尾都不曾与庆王发生过冲突,可见是克制的。”停顿片刻,“起初奴婢也曾劝过她,睁只眼闭只眼容忍过去,可是昨夜看到她独自在听雪堂坐到宵禁,才意识到,奴婢似乎错了。”
金氏叹了口气,“她心中必定是委屈的。”
芳凌“嗯”了一声,“娘子同奴婢说她忍不下,见到庆王去别院心里头会发疯,且怀胎十月,往后总少不了摩擦,她只想保全自己的体面,自请下堂。”
金氏看着她道:“芳凌你也是女郎,以她目前的情形,与庆王和离,无疑是最差的选择。”
芳凌沉默不语。
金氏现实道:“我含辛茹苦养育了这么一个女儿,岂能看着她自毁前途,倘若意气用事,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芳凌试探道:“夫人的意思是劝和吗?”
金氏点头,“你是她的贴身侍女,平日里她跟你亲近,和离于她而言是下下策,若想守住她的前程,往后多加规劝。”
芳凌:“奴婢明白。”
金氏做了个打发的手势,芳凌行礼退下了。
下午申时镇国公崔平英回府,家奴告知说庆王妃回府了,他高兴不已,匆匆去了金玉苑。
崔平英已过半百,一张国字脸,体态高大魁梧,通身的威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金氏听到他回来了,起身迎了出去。
崔平英大老远就问:“听说元娘回来了,可在这边?”
金氏行福身礼,回道:“我正有事要同郎君商议。”
见她的面色凝重,崔平英敛了敛神,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朝厢房去了。
婢女奉上茶水,崔平英问:“现下元娘可在金玉苑?”
金氏点头,待婢女退下后,才把崔文熙跟庆王的事同他细叙一番,听得崔平英眉头紧皱。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平英才背着手来回踱步道:“这事还得看庆王的态度,他若有诚意,必然会来接元娘回去,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金氏忧心忡忡道:“元娘的性子你是晓得的,我就担心她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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