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怨怼,她阿兄已是旧人,何必堂而皇之广而告之。
佳人踪迹无处寻,飘渺乡处遍传说,即便是最功利的投机者也不能寻出蛛丝马迹,以此取悦帝心,更遑论其他心思各异者,所以这场“寻莲”不免虎头蛇尾地落下帷幕。
一些书铺察觉到商机,以此为蓝本的话本,诸如《寻莲记》等,层出不穷,其中主人公生死离合,令人揪心断肠,一时风头竟盖过《女帝江南艳想》。
姚素芸本也想入手几本同姐妹一起乐呵,一想到西边一墙之隔的小楼,她就控制不住心虚,连府中下人都要敲打敲打,不要使一些歪话传到客人那里去。
卫安怀病重不起,照之前的药方抓药,喝了不大见效,大夫看了之后说他心事太重,根基薄弱又受了刺激,调整了药方,嘱咐他平日要保持心情舒畅平和,方是养生之道。
姚素芸上门探病,见他病的时间如此赶巧,大夫也言他情绪有异,愈发小心翼翼叁分,话出口前必叁思。
卫安怀观她言行举止比往日还拘谨几分,一时想不明白,后来送菜的夫妻俩提了一嘴,他才知晓话本之事,乱世之下的生离死别,功成名就却失去爱人,兼备深情虐恋的通俗话本,已成为十里八乡最受欢迎的故事,有些地方还将之搬上了草台班子。
明白姚素芸已经猜到几分,卫安怀羞愤捂住脸,要不是各地人口不能随意流动,且异乡容易欺生,他真想连夜搬走,回避姚素芸或怜悯或探究的心思。
一时难堪情绪过去之后,他如常起居,从容生活,其镇定自若的姿态倒真蒙蔽住了姚素芸,令她怀疑自己是想多了,唯独瞒不过安乐,面对妹妹的纠结,卫安怀也想和盘托出,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妹妹善解人意,卫安怀更加过意不去,与其将来让她从他人口中知晓这段难以启齿的隐秘,致使兄妹间生出嫌隙,不如由他撕开这场温情谎言的面纱,直面丑陋,他知道小妹对北越有着浓烈的好感,怜她年少苦难,他一直不愿伤害她的感情。
这场孽缘源于见色起意,在逐渐根深蒂固的欲望执念中延续,纠缠至今,害他归途无觅
卫安怀忍着难堪缓缓道来,哪怕隐去诸多细节,也足以让他抬不起头,生怕看见对方鄙夷的目光。
安乐还是太年轻了,沉云之和卫安怀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致她根本不懂以色侍人背后的沉重耻辱,世间如刀的鄙薄言语,她如雏鸟投林般靠在他怀中,嚎哭着,仿佛要将阿兄多年的委屈同眼泪流泻殆尽。
远在西北的崔涧对京中各件大事密切关注,尤其是沉云之沸沸扬扬的选秀风波,他敏锐的头脑直觉这里有好戏可看,连夜上书,禀报沉云之他已全部视察完地方,准备回京述职。
沉云之知道他这是想看热闹,又从地图里划拉出个角落来给他视察,敢给她找不痛快,今天这不就还回去了,尘埃落定之前他就在西北吃沙去吧。
崔涧火急火燎打开圣上手信,心凉了半截,通篇爱卿我看重你,又给你找了个好地方享福,京城风波大,心疼他操劳,不忍心让他牵涉进来云云。
“哎,悔之,悔之清河,你真是害死我了。”崔涧悔不当初,他平生好酒好美人,更好好戏,如今沉云之让他一个都摸不着,真是折磨死人。
这荒凉地方,美人浑浊,美酒浑浊,一大堆糟老头子更浑浊,个个当自己是土皇帝,阳奉阴违,他刚摆平了一波,又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京城风波稍平,帝没有寻回故人,心情郁郁,灯火节到了,帝夜间出宫游玩,碰巧抓了一个不长眼的小偷,刚好,稚气未脱的左家小公子从人群中气喘吁吁地钻了出来,说这是他的钱包,硬要款待女侠以表感谢,对她的身手极尽推崇,满眼都是星星。
暗处的隐卫等人只想扶额,这套路也太多了,陛下真是功力深厚,个个都能虚与委蛇。
果不其然,帝对天真可爱的左小公子非常喜爱,斗芳园中,折花相赠,不出所料,未过一月,左家,卒。
到这时,不止左右近臣,一些人也回过味来了,陛下这是手握证据,成竹在胸,谁先跳的欢就收拾谁,不知道陛下抓住了他们多少小辫子,无知便恐惧,一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沉云之先后遇见了温和害羞的司公子,风流妩媚的曲少爷,当然,这两家很快成为前车之鉴。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陛下根本无心情爱,是在拿选秀做筏子,排斥异己,也不满他们插手后宫事,杀鸡儆猴,一举数得。
民间不知朝堂事,只晓得帝王总是折花诉情,情断花落,感慨君主情路艰难,总是遇人不淑,还有几个魂归地府,都信了女帝气运滔天,贵不可言,乃天选帝王,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寻常男子运势不够,根本配不上这命格,只是和陛下接触一段时间,就连寿运都被压垮了。
一时之间,各家如惊弓之鸟,直接将帝王之爱当作了死亡预定,京城男子打扮的风气为之一变,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嘴上胡子一大把,成衣铺各种老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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