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陈熙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李谷哆哆嗦嗦摸袖袋。很快摸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和一锭银子。等陈父把钱收起来后,陈熙这才拿着菜刀从李谷身上起来。她刀一拿开,李谷便猴一样从地上跳起来,他指着陈熙:“你、你……”陈熙拿刀指着他:“你什么你?你父母在老家吴地林城县,以为我不敢找过去杀你全家?”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李谷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垃圾,她才不怕。果然她这话一出口,李谷立马闭了嘴。他恨恨盯了陈熙一眼,而后看向陈父陈母:“钱都退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想抢钱?”陈熙冷哼了一声,对陈父陈母道:“爹娘,我们走。”“哎!”李谷指着她:“菜刀,我的!”等出了门,陈熙才把菜刀扔给他:“别想着报复,今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我们家跟你结了仇,但凡我爹娘和我出什么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只觉得晦气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李谷:“……”陈熙撂下狠话,转头就走。端的是一身不好惹的煞气。直到走远了,陈熙强撑着的一口气,这才散了,整个人浑身发软,靠着陈母这才没从驴车上滑下去。“小熙?”陈母正满心欢喜钱要回来了,女儿真厉害,转头见女儿摊在自己身上,吓得脸都白了。陈父要停车查看,陈熙:“爹我没事,咱们在前面面摊歇歇。”陈母:“是不是饿了?跑一上午了,确实该饿了!”说着她也忙跟老头子说,赶紧去面摊吃东西。陈熙没反驳,她不是饿的,是吓的。毕竟,她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拿刀抵着人脖子。闭上眼,眼前都还是顺着刀刃流下的鲜红血迹,扔了刀后她的手就一直在发抖。未免陈父陈母担心,她扯起嘴角解释道:“嗯,我饿了。”坪山村。受了儿子嘱托来看望陆时砚的林大娘,瞧陆时砚精神还好,并没有因退婚受到太大刺激,稍稍放心了些,临走说起了现在村里都在传的,陈家遭报应被骗钱的事。林大娘宽慰他:“……老天爷都看着呢,你是个好的,会有好报的,安心养好身子要紧。”等林大娘走了,陆时砚想起早上碰到陈熙一家的情形。他们那会儿是急着去城里讨要被骗的钱?只思量一瞬,他便收了心神。他们两家已经退了婚,陈家与他再无干系。 敲定前丰街的铺子,是潍县地段最好,租金最贵的铺子。哪怕是最里面的几家,一间小铺面一个月租金也得六七百钱,而陈父陈母之前要租的那两间铺面,位置尚可不说,铺面还是大两间,一个月才只要六百钱,陈父陈母以为捡到了大便宜,迫不及待就跟李谷谈价钱和租期。李谷根本就是铺面的东家,只是上家租铺子的人,炒货生意干不下去了,又不甘心灰溜溜收场,就起了骗人的心思。假装自己是东家,谎称老家老父亲生了重病要熬不下去,他得赶紧回去怕赶不上见最后一面,只能草草把铺子关了,又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铺子放着也白放着,就想着在走之前赶紧租出去。因为租的急,所以他要的租金比市价便宜了一半。陈父陈母是进城打听铺子时,被李谷意外听到,瞧他们年岁大了,还是老实的庄稼人,便起了心思,故意跟‘友人’说起自己的难处时,让陈父陈母听到他着急把铺子低价往外租。陈父陈母哪里分不明白这些,一听说比市价便宜了一半,忙就追上李谷细细打听。李谷一看两人居然这么轻易就上钩,心里得意得不行,原本只想骗点回家路费,立刻就又改变了主意——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所以在陈父陈母询问租的久一些能否再便宜些时,李谷就故作为难,说若是能租个五年八年,也不是不能便宜,实在是家中还有一年迈的老母亲离不开人,他怕是一时半会儿顾不上铺子这边。陈父陈母心中大喜,在李谷的诱导下,最后以五百钱一个月,租了五年。面摊,先朝店家要了一碗面汤喝下去暖了胃,稍稍缓过来些的陈熙,听到陈父陈母跟她说了租铺子的经过,根据书里的剧情,把完整始末补充完整的陈熙,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好险!要不是早上陈母随口提了一嘴正好被她听到,而她又对这段被骗钱的剧情印象颇深,那骗子早就带着钱出城了。陈父陈母太容易相信人了,天下怎么可能掉馅饼呢?不过,瞧陈父陈母一脸后怕局促,她只叮嘱道:“以后跟钱有关的,爹娘不要轻易决定,咱们一家人一起商量了再去做,免得有什么想不到的。”陈家不过是普通的农户,一年到头,拼死拼活,也就挣个一二十两银子,除却日常花销,一年能剩个五两银子,都是好的。一下就被骗去六年积蓄,还是目前陈家所有的钱,怎能不让陈父陈母后怕?
哪怕钱要回来了,两人心都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哎!”陈母马上应声:“是我和你爹昏了头,以后有什么事肯定让你知晓。”今日若不是闺女,钱早没了,陈母现在信赖闺女的很。陈父也叹着气说不应该。“今儿是运气好,晚一步就追不回来了,”陈熙又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说完,她冲白着脸的二老笑了笑:“也是个大喜事,应该开心一些。”陈母看了她一眼,稍稍缓过了一些,又开始埋怨:“你刚刚疯了么,怎么还敢抽刀子,万一伤到自个怎好?”说着眼睛就红了。刚刚可把她吓坏了。她后怕的并不是银子没了,而是闺女有个好歹。那可是刀啊!都见血了。万一那骗子要钱不要命,伤了她性命……她和她爹还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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