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举棋不定时,迎面匆忙走来一个人与我撞了个正着。
我这一路吓的不轻,心想哪个不开眼的,刚要开骂,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人的鞋子上。
他穿的是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与我在周小鱼家看到的是同一种款式,但不确定是否同一双。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难道前面出现在小鱼家的那人就是他?
我抬头一看,这人却是李胡子。
我如果没记错,李胡子去下春杵的时候,脚上穿的是一双凉皮鞋,这鸟啥时候换的绣花鞋?
不管咋样吧,见是李胡子,我心里也就没那么恐惧了,我正要问他,搞定那娘们没。猛然间,我发现他手指尖夹着一支香烟,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烟是老司城!
我浑身直冒冷汗,李胡子是出了名的凶汉,不苟言笑,平时就瞧我这秀才不顺眼,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没见他这么笑过。
不对,他不是李胡子,他是爷爷让我等的东西!
点蜡问鬼
我闭上嘴,假装平静的看着他。我在等答案,看他会不会向我借火。
果然,李胡子笑嘻嘻的问我:“长生,我刚从你家出来的匆忙,忘了带火,烟瘾犯了,借老子个火呗。”
我知道,他就是爷爷让我等的东西,只是我很纳闷,为什么会是李胡子?
我暗自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举起蜡烛凑到了他的手边,李胡子就着吸了两口,满脸迷醉的吞云吐雾。
一支烟抽完,他很快又换一根,直到我给他点第三根的时候,李胡子这才笑问我:“长生,你喜欢吃咸鱼,还是喜欢吃腊肠啊?”
我顿时就懵了,这话应该我问他才对啊,怎么他反过来问我了?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装哑巴不说话。
他阴笑了两声,没再问,眼瞅着第三支烟就要抽完,他有要走的意思。我急了,壮起胆问:“你喜欢吃咸鱼,还是腊肠?”
因为紧张,我的声音在发抖,就像是喉头卡了一坨老痰,说话很不清楚。
他干笑一声,半眯着眼,眼球泛着浓郁的死气,直勾勾的像是能看穿我的心底,让我浑身发毛。
“你吃咸鱼的话,我就吃腊肠,总得留一样不是。”
说完,他颠着脚尖,往村口走去。
我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走路姿势,就像是有人提着他的脖子,拽着在地上滑行。
他脚上的绣花鞋斜立在地上,支撑着村里最雄壮的汉子就这么一颠一颠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此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冷摆子,连忙紧了紧衣服往家里赶去。
不管咋样,反正答案问出来了,能够向老爷子交差就好。
我捧着蜡烛一路狂奔,还没进家门口,横里冲出一个人把我拉到一边,张嘴吹熄了蜡烛。
我一看,是爷爷,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来了。
“咋样,遇到借火的人没?”爷爷紧张的问我。
我点头说,遇到了,他说我要是吃咸鱼,他吃腊肠。
爷爷面色大变,瞳孔迅速放大,额头唰的冒出了一层冷汗,“你确定,他说他喜欢吃腊肠?”
我说确定,他说总得留一样。我见他这么紧张,就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爷爷没搭理我,又问,我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没?
我说看见了,是李胡子。
爷爷眉头凝在了一块,侧着耳朵,就像是自己听错了一样,再问我:“你说看到的是谁?”
我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告诉他,是李胡子。还把绣花鞋的事,也一并说了。
爷爷突然跺了跺脚,大叫了一声:“来了,找来了!”
然后他老人家腿一软,一屁股瘫在地上,竟然晕了过去。
我冲进屋里,三叔正在叠金银元宝,听说爷爷晕倒了,他放下手上的活,跟我一道把爷爷抬到了里屋。
自从寡妇送进祖堂后,爷爷多次提到报应,尤其是那双绣花鞋的出现,他更是惊慌失措,仿佛天要塌了,完全没有往日的半仙风范。
三叔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他老人家输了液,待他沉睡后,我和三叔才从里屋退了出来。
三叔问我爷爷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把借蜡烛、李胡子与绣花鞋的事告诉了他。
三叔挠了挠头,问我看清楚进周小鱼屋里那人的面貌没?
我说没有,就看到一双绣花鞋。又问他,爷爷这是怎么了?
三叔说,老爷子让我拿的蜡烛叫引魂烛,能引方圆百里最厉害的鬼物,我前面要是第一次搭了音,魂魄都得勾走了,轻则成为白痴,重则当场丧命。
我吓的直打哆嗦,好险,还好老子机智啊,这家伙也真够狡猾的,居然装我妈的声音。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更懵了,我见到的明明是李胡子啊,怎么会成了厉鬼?
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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