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上别了一朵胸花,上面用金漆写着“伴娘”的字样。
而在床的另一边则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偶娃娃,戴着个“伴郎”的胸花。
“恭喜恭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我只参加过自己的冥婚,还是无声的,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啥了,索性对床上的两位抱了个拳,说了句套词。
“啪嗒”,话音刚落,墙边那台象牙白的钢琴盖子突然掀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琴键。
黑白相间的琴键,无人自动,一首《罗密欧与朱丽叶》被弹奏了出来。
相对于寻常婚礼上的喜庆乐曲,《罗密欧与朱丽叶》充满了悲怆的味道。
不过想想那个故事,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一双人,还真挺应景的。
曲子还没弹到一半,虚空中一声轻叹,好多琴键同时被按了下去,钢琴上顿时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噪音,似乎是在表达着弹琴人的不满。
一串电流声响起,挂在天花板角落里的音响被启动了,然后一串由古筝开头的古典乐曲从音响中流淌而出。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词很熟,是秦观的《鹊桥仙》。
但是歌声却不是从音响中传出,而是从那张大床上传出来的。
虽然人唱歌时的声音和说话时会有些区别,但我还是听出来这是个熟人的歌声。
把臭匕首丢还给张光宇,我自顾自走到床边撩起幔帐,从新娘脸上扯下了那块红盖头。
哎,原来真是你啊……
做次宁采臣可好
张光宇说今天送来的“客人”是个美女。
而我认识的一位美女刚刚死去不久。
没错,红盖头下的那张脸正是李沐清。
不知道是被化妆师处理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沐清的面容看起来很安详,完全不像被人捅了三十多刀的样子。
“呀,这不是李老师吗?”
看清那张脸后,樱桃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当初在烧烤店结识李沐清的时候,樱桃和阿文都是在场的,她自然认得李沐清。
“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天道有命,生死注定,轮到她了,谁也没办法。”
其实我挺想说她这也算是恶有恶报的,不过人都死了,就留几分口德吧。
“李老师啊,你是让我们来观礼的?和旁边这位成亲?”
李沐清旁边躺着的并不是个真人,而是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娃娃。
刚刚还在兴风作怪的李沐清此时见了面似乎矜持了起来,对于我的问话毫无反应。
“我想你搞这么一出,不会只是想跟我热闹热闹吧。想有个归宿,提前穿嫁衣,省的被用来填坑吗?”
之前和杜雪岩的交流,我知道嫁衣秘术填夺灵穴用的女人是有一个硬性要求的,必须是杜家的女人。
这个“杜家的女人”要么生于杜家云英未嫁;要么是杜家嫁出去的女人,但是死了之后需要夫家同意魂归杜家。
先前见过的那几位,凝凝属于第一种。杜灵和杜春娥都属于第二种。
李沐清云英未嫁,想不被拿来填夺灵穴,就得找个不同意她魂归杜家的夫家。
可惜她死的太急,似乎是没安排好后事,如今只能用这实体娃娃来顶一下了。
这里的实体娃娃本身也挺古怪的,可能有简单的思想和行动力。
和它们冥婚,说不定还真的可以瞒天过海,达到嫁的目的,让杜家没办法用她去填坑。
毕竟杜家人再会什么邪法也没办法去找一个被烧掉的实体娃娃的家人要求李沐清魂归杜家。
“我说李老师,你这就不对了。刚刚明明还在唱歌呢,怎么我跟你一说话,你就变成了个闷葫芦?朋友一场,没必要这么生分吧。”
鬼魂的行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
我都这么说了,李沐清依旧没有回我的话。
不过有两行血泪却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这算是给我的回应吗?
“这娃娃不太靠谱啊,虽然能动,但是不知道底细。你死了他们没把你送去公立的火葬场而送到了这里,很难说是不是跟这些娃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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