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低沉的沙哑,“醒了?”
孟珩一言难尽地和他对视,没回应。
“怎么了?”他以为这人是酒醒之后想起昨晚的事情,脸皮薄不好意思了,安慰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孟珩甩甩胳膊,挣脱他的手,从手底下拿起一团明显被使用过的纸巾,又看了看谢泽枕头边上同样的一堆,咬牙切齿道,“昨天晚上,你到底干了什么?!”
谢泽看着他手里的纸团,还没明白,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下,雄赳赳气昂昂的身下。
“我操!不是!”他瞬间坐起来,抓起身下的被子盖好自己,“你想什么呢?!”
孟珩闭了闭眼,没出声。
谢泽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抓狂道:“昨天晚上你自己干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干什么了?”
“昨天晚上!我把你放这儿,我要走你就哭,我就回来,你还哭,我就给你擦眼泪,我看你哭了一宿!”谢泽两条胳膊来回比划着。
孟珩完全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什么,印象中只有谢泽把他放到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之后这人不就走了吗?哪儿来的后面的乱七八糟?
“滚。”孟珩说。
谢泽瞪大眼睛,也不管他脸皮薄厚了,势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问道:“你不记得你哭了?你昨天晚上抓着我的手喊你前男友,哄都哄不好!”
孟珩皱着眉头,重复:“前男友?”
谢泽说:“是啊!叫什么霆?”
什么婷?孟珩想了半天,不确定道:“高婷?”
“对对!就是高霆!你昨晚一边喊一边哭!”
孟珩扯起嘴角,轻轻一笑,挑眉问道:“我说她是我前男友?”
谢泽哪儿记得他说没说啊,折腾一晚上他自己也迷糊着呢,但反正印象里就是这样,于是他笃定道:“对!你亲口说的!”
“嗯。”孟珩点点头,随后道,“滚。从我家滚出去。”
“就你叫高霆啊?”
谢泽是带着一肚子气走的,走之前差点指着孟珩的鼻子骂他不知好歹,可一想到昨晚那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可怜样儿,到底还是没舍得。
孟珩后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谢泽应该做不出来在别人家床上自我纾解的事儿,大概真是冤枉他了。
可除了那事儿还有什么用得着这么多卫生纸?
谢泽说他哭了,他是一点儿都不信。又不是青春疼痛少年,还能喝两口酒就抱着人哭?
这事情他没放在心上,想着下午或者第二天再去找谢泽,顺便带上点儿烧烤赔罪,谢泽这人就这样,一吃嗨了就什么都好说。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他哥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孟珩现在看见孟乾的电话就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嫂子平安产女,他哥儿女双全后就开始担心他的个人问题。
“喂?”孟珩接电话。
“你在哪儿?”
“”孟珩把手里的鲜橙汁放在沙发前的漂亮茶几上,撒谎道,“在店里,有客人。”
孟乾可不吃他那套,“这单完了就关店吧,回家一趟。”
孟珩没应。
孟乾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叹了口气说:“小婷要回来了,爸妈和高伯伯已经打好招呼,明天两家聚个餐。你和小婷熟悉些,回来盯一下布置,尽量安排的让她喜欢。”
孟珩笑一声,说:“你上次见她是半个月前,我上次见她是十几年前,你更熟,你盯吧。”
孟乾声音低沉下来,听得出语气不太好,“下午就回来,爸妈都在家等你。”
“等我认错还是等我忏悔啊?”孟珩语气平平,好像真是在唠家常一般。
“孟珩。”孟乾难得地喊他全名,“你有多久没见过爸妈了,你自己还记得吗?”
孟珩站起身,关上窗子又拉上窗帘,把蝉鸣和阳光一起阻隔在外。
孟乾又说了两句,然后不容置疑地要求他下午回家。
孟珩站在窗边,面向深灰色的窗帘布,陷入深思。
他很喜欢阳光,人也需要晒太阳,这个道理他在小学的科学课上就学过。可是总有人会为了躲避聒噪的蝉鸣,选择用最粗暴最偏激的方式,连阳光一同阻隔。
孟珩就是这样。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外人笑他愚蠢偏执,只有他自己知道,损失的八百在他心里比不上幸存二百的万分之一。他就是那种为了珍视的东西可以牺牲其他一切的人。
自由难得,他不会轻易妥协。
吃好午餐,孟老板终于有些自己还在开店的觉悟,想着得去冥店转上一圈,顺便叫谢泽过去,他想道个歉。
临出门在玄关台拿钥匙的时候,他看见了摆在那里很久的一幅画,那是他去年一时兴起画的舞狮,后来觉得挺有气势,就裱起来挂到玄关了。
孟珩犹豫片刻,放下钥匙又走回屋内,到画室挑了一副自己画的意大利风景画,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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