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从来不会让他们送,一般情况下,都是秦家那边安排司机或者许程楠来接他。果不其然,秦轲婉拒道:“不用,我坐坐就走,有人会来。”
“是许助理吗?”刘玉琦大着舌头?问道。
“……”周遭仿佛安静了一瞬间?,所有人看上去各忙各的,但在这个问句说出的那刻,他们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用余光偷窥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秦轲品出了几分端倪,他似笑非笑地抱胸道:“不是。”
“为?什么得是他呢?”
这个问题已经有些尖锐了,明眼人已经看出了秦轲的不悦,便扯着刘玉琦的袖子,打着圆场道:“哈哈哈喝酒喝酒,老刘是不是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
刘玉琦顺势坐下,可那些谣言再度浮现,他胸口始终憋着一口气?,想?来想?去还是意难平,又“腾”地站了起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壮着胆子问道:“秦少?,好?歹也?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咱们还是想?问问,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特么发疯了!”身旁人看着秦轲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下去,紧张到?磕巴,疯狂拽着好?友猛使?眼色,“喝多了是不是?”
“你别拽我!”刘玉琦也?有些上头?了,他一把甩开了手?,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秦少?,这几年许助理是怎么对你的,大家伙都看得见,是块石头?也?该捂暖了吧……现在呢,为?了一个外人,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你这也?太不厚道吧。”
秦轲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端起了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平淡道:“外人?”
他的语气?明明毫无波澜,在场人却听出了其中令人胆颤的意味,似乎下一刻猛兽就会暴起撕碎他们,他们小声地吞咽口水,已经想?好?等会儿求饶的姿势了。
但实话实说,刘玉琦也?确实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在场的人,都是秦轲初来江城就打过交道的,大家也?算是眼睁睁看着许程楠不断尝试、不断碰壁。
假若秦轲对谁都一视同仁,他不接受许程楠的示好?,那也?无可厚非。但现在突然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轻而易举就获得了别人辛辛苦苦都没有取得的战果,难免让人产生“兔死狐悲”的感慨。
秦轲看着他脸上未尽的愤懑,突然觉得挺无趣——
杯中澄黄的液体摇摇晃晃,倒映着滟潋水色,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剩一杯底的杯子按在桌面,哐当一声,几乎吓得其他人一哆嗦。
“外人。”他又轻声重复一遍,随即无奈地摇头?笑道,“我之前说过很多次,我同许助理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们替他打抱不平,我也?尽量理解。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他是外人。”
瞧见没,这就向着那个狐狸精说话了……
众人虽然心?底腹诽,却默默无言,大气?都不敢喘。毕竟钟之擎当年那副惨样还是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没有能?够制擘这个阎王的存在,他们生怕秦少?一时暴怒,把他们都给宰了,只?能?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当鹌鹑。
但是,下一刻秦轲的话,像是在他们脸上生生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着。
只?见秦轲眼神淡漠,他问道:“什么是外人?如果按照认识的时间?来说,我认识他要比认识在座各位早得多,无论如何,我和他之间?的事,也?不该由‘外人’来提吧。”
什么!不是,那人原来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空降”吗?
那他们现在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外人”……
此话一出,刘玉琦的酒都醒了大半,他瞳孔微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调色盘,见着面前人的笑意微凉,他酒劲过去了,只?觉脊背嗖嗖发凉,只?能?嗫嚅道:“秦、秦少?,我……”
他在秦轲的目光中无处藏身,整个人站在原地,低着头?局促不堪,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也?清楚地知道,今天闹这一遭,怕是彻底断了两人的交情。
不,不止他,在场所有人都别想?再和秦轲扯上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点,刘玉琦喝下去的那点酒都快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了,他小心?地抽抽鼻子,看上去颓唐极了。
整场里鸦雀无声,没人敢随意出声打破寂静。气?氛逐渐凝重死板,众人像是一群陷入了沼泽的猎物,脚下千斤重,丝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埋葬。
吱——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个修长的身影踩着长绒地毯进来了,霓虹射灯恰好?伴随着音乐转到?门口,暖调的光披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像是会发光的上帝宠儿。
他走了进来,见着所有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闯入打乱了节奏,便冲着他们微笑颔首。
在见到?沈南昭的瞬间?,秦轲周身的冷意顷刻散尽,他又懒散地往后靠,又乖巧又坏心?眼地等待着自己被领回去。
哼,什么外人,这是我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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