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把当?时的情况和他说?清楚,他会理解的。”秦晟对他弟弟的“恋爱脑”十?分?有把握。
“可是秦总。”沈南昭微微拔高了语调,他的喉结微动,又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当?年?,其实我是和他说?了的……”
见秦轲皱眉望来,他垂下眸,摩挲着指腹,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我和他说?过,所以我才知道,他不能理解。”
话音落下,四周沉寂下来,两?人都默默无言。
沈南昭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雾的热气氤氲了眼前视线,他长睫翕动,放下茶杯后又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自然。
他微微弯起嘴角:“秦总,我真的非常感?谢,您当?初愿意拉我一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晟的喉结动了动,他看着沈南昭近乎诚挚的目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帮你……可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欺骗或是隐瞒,迟早有一天会出?现问题。”
“如果没办法理解呢?当?年?他就理解不了……赌输了,我就什么都没了。”沈南昭笑了笑,他摩挲着杯子,“这样?就好,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继续道:“说?了,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他会原谅我,保持现状,收益为零;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会恨我,收益为负。怎么算,预期收益都是负的,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秦晟无言以对,他叹了口气:“沈南昭,其实秦轲他都知道的——他知道我找过你,只是他不知道我们究竟说?了什么。现在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作为他的哥哥,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沉默了……也许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什么叫,他都知道?”沈南昭一愣。
“我这弟弟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聪明、更敏锐,”秦晟垂眸,他淡声道,“当?年?我们的会面都是有资料留存的,他想要?知道不是难事……”
“秦轲迟迟没有去看的理由,就是在等我们亲口说?清楚。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你和他说?会更好。”
闻言,沈南昭几乎是仓惶地挪开了视线,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他愣愣地看着茶盘上未干的水渍,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咽喉被?死死扼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沉默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可秦总,在他身上,我永远是个极端风险厌恶者。”
“我没法赌,也不敢赌。”
“像您说?的那样?,如果迟早有一天会有问题,那就迟些,越迟越好。”
迟一点,再迟一点,也许就能掩耳盗铃地煎熬到时间的终点。
秦轲今晚难得处理了些公务加了班,为表歉意,他特意去了附近的甜品店买了个小蛋糕,顺便还系上了个精致的蝴蝶结,带着个小铃铛。
叮铃铃——小狗欢快回?家了,他的指纹锁一按,门一开,就敏锐察觉到整个屋子不寻常的气氛。
主灯没有打开,氛围灯和边几小灯色调调成?了暖黄,有一种中世纪古堡里点着昏暗蜡烛的感?觉。融融暖光中,似乎浮动着暧昧的葡萄酒香。
让我看看是谁偷吃了。
小狗翕动着鼻翼,他悄默声儿地换了鞋,偷偷走近了酒香浓郁的中央。只见茶几上摆着一只半满的高脚杯,酒瓶也快见底了,而这点葡萄酿出?来的甜涩液体,通通进了某只醉猫的肚子。
一只手正?耷拉在沙发边缘,上面覆着丝绸质地的布料,像是羊脂玉上的绢布,轻轻一碰就会径直滑落。
沈南昭似乎醉得狠了,他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臂虚虚搭在眼前,曲着右腿,露出?了小腿流畅的线条,散开的衣襟也显得有些凌乱。
外面睡着凉了怎么办?
秦轲弯腰想去抱他,他顺手放下了小蛋糕,小铃铛轻撞,发出?叮铃的清脆声音。他毫不在意,但手刚环上那人时,就感?觉自己脖颈处被?揽住,随即唇边传来了柔软湿润的触感?。
他反客为主,侧头吻了上去,两?人气息交错,酒味在唇舌间骤然晕开,碰撞,交融,逐步酝酿成?了更甜腻的气味。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不稳,秦轲终于舍得饶过他,他垂眸看着沈南昭朦胧又清醒的眼神,轻笑了一声,抱着宝贝兔子坐上了沙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他的脊背。
“怎么了,你每次有事瞒着我,就会来哄我。”秦轲耐心?地垂眸,他的手覆上了微凉的脊背,像是在摩挲着上好的瓷胚,漫不经心?地轻喃着。
他感?觉到手下的身躯微微一僵,倏忽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小尖牙:“可是我不在乎,巴不得你多心?虚下,好多来哄哄我呢。”
沈南昭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上,无端显得颓唐,他沉默许久,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肩膀处传来:“别说?了。”
他将人拥紧了些,似乎受惊般轻轻颤抖着:“秦轲,别说?了。”
怎么能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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