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知道她不适,这几日也没让着晨昏定省,一直等到干净之后,请她过去商量恭贺瑞王与瑞王妃成亲的贺礼。
整个三月里,这桩婚事必是京城最大的盛事。
宋春汐道:“再送什么贵物,也比不上当日太皇太后,圣上御赐的贺礼,依儿媳看,便送一封银子,外加些毛皮,玉器便可以了,您觉得呢?”
霍夫人笑道:“跟我想得差不多,就这样办吧。”
那一日文武百官都会汇聚于瑞王府,定然热闹非凡,宋春汐想起瑞王俊雅端方的样子,心头升起些微的寒意,如果瑞王真是主谋的话,那一步步也真是算无遗策。
从津州来京城,在京城留下,又在京城有了瑞王府,下一步,他是不是要取得天子信任,步入朝堂?
一旦他做了京官……
宋春汐心想,一定要让天子提防瑞王才行。
不过如何提醒,也是个难题,他们并没有瑞王谋逆的证据,一切都是猜测罢了。
除非……
最终还是回到了矿山案。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出城的游客络绎不绝。
魏婷姐弟俩在京城第一次踏春,分外兴奋,在澄江边上东张西望。
魏夫人告诫女儿:“婷儿,你是大姑娘了,注意仪态。”
女儿十六了,此趟入京她也是想定一门好亲事,不过底气不足,生怕京城都是名门望族,瞧不上他们魏家,故而要时时提醒女儿,别出一点差池。
魏婷知道母亲的心思,低声道:“爹爹也是三品官,您没必要这般谨小慎微……都有好些人家请我们做客了,您怕我嫁不出去?”
“不过一些小门小户相邀,有什么值得欣喜?”魏夫人摇摇头,“你啊,还是别大意。”
“魏夫人……”远处此时来了两位夫人,过来打招呼。
魏婷唇角翘了翘,心说这不又有来结交的夫人了吗?真不知母亲为何要妄自菲薄,她抚一抚在车上被压皱的裙,上前向两位夫人请安。
她的弟弟魏杰年纪还小,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声不响。
新来的两位夫人,丈夫品级都比魏立民低,不时地吹捧魏夫人,又向她们介绍京城时兴的胭脂水粉,成衣样式。
这些话题,前阵子请她们做客的夫人们都说过,魏婷听着有些乏味,转头看别人放风筝。
忽然,有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她扫了一眼,目光一时无法挪开。
不止是因为拉车的马匹神骏,还有那车厢上的精工雕花,油润厚重的木料,华丽的钿螺,隐隐都显示出了车厢内主人的贵气。
果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子,眉目似画,楚腰卫鬓,鲜衣丽裙,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放风筝的停手了,说话的也闭嘴了,纷纷朝她看来。
那两位夫人的其中一位快步迎上,忙着问好:“霍少夫人,您也来澄江踏春吗?”
霍家?莫非是霍云霍都督的妻子?魏婷眼眸微睁,难怪!
当时先帝赐婚,消息也传到了宁州,母亲提起时十分羡慕,跟她说宋大姑娘命好,年纪轻轻竟然就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她听了便对这宋大姑娘生出几分好奇,今儿就见到她的真容。
“钱夫人。”宋春汐微微一笑,“你是约了人在此聚会?”
宋春汐在京城也待了好些年,对有些夫人的性子颇为熟悉,像这位钱夫人总是极热情的,故而她看到钱夫人与魏夫人在一处时,毫不犹豫便现身。
钱夫人道:“没有事先约定,都是正巧遇上的,”她向宋春汐介绍魏夫人,“这是大理寺卿魏大人的夫人,才来京城,想必您不认识。”
魏夫人知道她的身份后,忙招手让女儿过来:“婷儿,快见过霍少夫人!”
魏婷与魏夫人生得十分相像,圆脸杏眼,看起来秀美中带着几分俏皮,宋春汐夸赞道:“好生漂亮,”看向魏夫人,“有此掌上明珠,你定是十分欣慰。”
“什么明珠,跟您比,好似瓦片一般。”魏夫人之前还说邀请她们的都是小门小户,哪想到出来踏春就遇到京城一等一的贵夫人,心里想得全是如果能结交上宋春汐,便不用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笑容满面道,“我们在宁州就知道您的美名了,今日一见,才知何为倾国倾城。”
这类话宋春汐听得多了,不当回事,只说起魏立民:“要说美名,魏大人才当得起,我听闻宁州百姓称魏大人为魏青天呢,着实令人敬佩。”
魏夫人就想到了宋春汐的父亲宋仁章。
这宋仁章也是燕国出了名的清官,怪不得宋春汐哪怕没有见到丈夫,也要提一提,分明是有惺惺相惜之感。
两家有这样一个共同点,自是更好拉近关系,魏夫人道:“可惜了,今儿不是休沐日,不然我也想一睹令尊的风采,令尊宋大人与我夫君必定是一见如故。”
梦里并没有任何一点父亲与魏立民来往过的痕迹,二人应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
但魏立民对她父亲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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