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沈玉鸾低着头,泪水落在了衣衫上。
沈重拿起桌上的《清心经》翻了一页,随后将书回书架。
细微的抽泣声在书房格外清晰。
沈重却置若罔闻,他来到沈玉鸾面前,平静道:“手。”
沈玉鸾手掌蜷了蜷,还是抬起左手,露出掌心。
“啪——”
“啊!”掌心迅速肿起,戒尺的形状清晰可见。
沈玉鸾握了握手掌,沈玉鸾声音已混着哭腔:“叔父……我知错了。”
戒尺再次砸下,又是响亮一声。
“啊啊——叔父!”沈玉鸾蜷缩身子,想要将手抽离,这时他听到沈重冷冰冰道:“再加十下。”
沈玉鸾僵住,而后弓着腰,右手握着左手手腕,掌心高过发顶。
“请、请叔父责罚。”沈玉鸾鼻子酸酸的,转头借用衣袖擦去眼泪。
“啪!”又是一戒尺。
“唔……”沈玉鸾双目通红,费尽力气才没让自己趴下。
之后连续三下,沈玉鸾再也支撑不下去,他将手抽回,颤颤抬头:“叔父……别打我了。”
戒尺悬于空中,沈重眼眸垂下,他看到他的侄儿再次违背了他的话,抱着肿胀的手掌含泪看他。
沈重自认为这些年对侄儿已经够宽容了,每次责罚,包括这次,他甚至连半成力气都不曾使出。
侄儿比常人更容易感到疼。
沈重胸口聚了一团气,他从不喜欢有人躲避他的惩罚,就在他开口欲训斥时,只见眼泪从红通通的双眼流出,划过精致的面颊,最终悬于下巴。
那双墨色双眼似乎包含着浩瀚星辰,睫毛上的泪珠似是在昭示着其主人的委屈。
沈重眼底划过太多情愫,但终究还是开口,让少年再次将左手举起。
左手本就红肿,若是再打,怕是疼痛得翻无数倍。
少年再怎么不愿,还是只能将手举起,泪水如断了弦的珍珠“滴答”“滴答”落下。
少年没有发现,自己叔父的怒气已经熄灭了不少,甚至眼底多了一缕探究与不可言说的欲望。
戒尺接着落下,不快,但已足够沈玉鸾哭到失声。
“叔父……不要打了……”
二十戒尺打完,沈重停顿,对着沈玉鸾道:“这是对你今日衣冠不整的惩罚。”
沈玉鸾呆住,他茫然看向自身。
沈重:“今日为每旬第七天,你应当着湖蓝色,玉佩为祖母绿,发冠雕花为双鹤绕珠。腰带所系之处偏上,衣领未在中央……”
是的,沈玉鸾的每日穿着沈重都曾定下规矩,是沈玉鸾忘记了今日穿着,傍晚换衣时又未对着镜子整理衣冠。
沈玉鸾哆嗦着唇:“叔父……再原谅鸾儿一次。”
少年得知此时惩罚连一成都未到,像是吓傻了一样,呆呆的。
“手。”
沈玉鸾摇了摇头,又想到叔父会加罚,他低头看着两只手掌,低泣着举起右手。
一连十下,每次都让沈玉鸾泪如决堤。
“叔父,饶了鸾儿……”沈玉鸾很少自称鸾儿,虽然叔父常这样唤他,但他总觉得有些孩子气。
此刻,他却管不了这么多,只要能逃脱责罚,哪怕用称呼让叔父怜惜。
“叔父……”沈玉鸾仰着下巴,哭得梨花带雨,哀求望着沈重。
眼泪顺着脖颈滑落到衣襟中,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泪水会滑向少年身体的哪一处。
少年音色本就清脆,这一刻的哭声沈重好像听到了比自己最喜欢的古琴奏出的琴曲还要美妙的乐声。
沈重眸底漆黑,这一次戒尺比之前多了一倍力。
“啊——”沈玉鸾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沈重腿上,脸上的泪水染湿了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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