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摩梭印章。这画她小时候她娘亲教她做过印章,她加盖的第一幅字画儿。
自她回并州之后便都放在她娘的嫁妆箱子里头收着了。
她娘亲的东西,想是在他爹爹那里存着。她爹爹能将她的亲事都交给小周氏办,别的事情又如何能奢望得到他一个眼风?
细细想来,便知是怎么一回事,李青溦一时蹙紧眉,眉目有几分发沉。
乔竟思道:“这些是一刘姓小子拿来典当行当当子的。这小子早些日子在我的商行做活讨饭吃,端茶倒水、抹桌扫地是做伙计的。只是他这小子品行不端,是吃喝嫖赌的一把好手,我自不想雇他败坏门厅便辞了去。”
“不久前,他还是闲汉。也就是前几日带了不少东西来我家典当行,言语间倒也很有几分洋洋得意,同以前的伙计夸口自己如今在忠毅伯府领了此等肥差,不仅可以领着月钱,还能从中得利…我倒想起来你,他拿来的东西都收着了都未动。”
乔竟思先前也听说过她家之事。看她神色,斟酌道:“那这般,以后那刘大郎拿来当当子的东西,我家商会几个典当行,都不再收。”
一旁几个商户也齐齐附和,李青溦思忖片刻,却轻轻摇头:“不必。”
她轻勾唇角:“不必不收,反而他若再来典当,乔郎君和诸位郎君,只管收着便是。”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几分冷,“不仅要收,还要再多给他几层利钱,只叫他认着你们几家典当行。当然,这些东西我是要赎回,诸位的恐亏我也会补了空子给各位。”
这倒不是难事,几个商户自也不是差这一星半点的,只是不大明白这样做有何用?具面面相觑。
一旁的陆云落细细想,倒是明白过来,轻勾唇角笑了一声。
当朝历法并不大严苛,《武德律》中有妾室侵占、变卖主家财产,以盗论罪。盗罪一般轻只仗责,重是流放,若所犯者是女子,且对主家有所功劳者,数额又一般的,想只是罚没责问,不会重刑。
陆云落思念至此,倒略微惊讶地看李青溦一眼。
在她看来,李青溦虽八面莹澈、处事有方,到底还是一年轻姑娘,想不会有何等心术。今日却见她能在此等情况下喜怒不形于色,分析利弊,不骄不躁。
她喜欢明艳漂亮的女子,更喜欢聪慧有算计的女子。倒是高看她一眼。
又看了看几件被典当的东西,轻声道:“我听闻,你家中只是若是如此,即便是十件八件当也不会如此。”
李青溦轻笑一声,道:“我自有办法。”
陆云落知她是想通过此事钩距布饵,做一次大的,当下心里不免几分期待,轻轻笑了一声。
此事李青溦心里已有了成算,算是放下,众人又闲聊几句,一时倒是说起那日画舫的事情。
倒是有人叹惋:“那日画舫停岸,听说太子的东卫都来了,当是太子殿下也在我们画舫上,还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叹那日咱们几个叫金吾卫的人看着,倒着未瞧见太子殿下的风采。不知太子殿下长何等样?”
几人问当夜恰去三层见客的陆云落。
陆云落只是笑,斜乜众人一眼,又看向李青溦,笑道:“那日李姑娘不也在吗?”
李青溦不由愣了一下,想起那日的事情,一时间有几分恍惚,说实在的,太子殿下是圆是扁她毫不关心。只是听人他们说起那日,她一时又想起那日的火树银花和溶溶月色,和他映在自己唇上的…
她未语,一时举起茶杯饮了好大一口,半天摇头:“那日我在雅间里未出来,只是听琴,也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哦,听琴。”陆云落知那日发生了什么,有心打趣:“说起来,今日怎不见那位陆郎君?当日那位陆郎君跟着你人行影子走的,丝毫不错一眼呢。是把你看作眼珠子似的宝贝,今日怎就放心你一人来此地呢?”
李青溦自不想听这个了,低眉耷目,鸦黑的睫垂下一笔,哼地一声。
“谁同他有什么关系?本就是泛泛之交罢了。”
她话如此,拿起一边的团扇轻轻扇风,润泽的唇角微平,眉心轻蹙,很有几分说气话的样子。
陆云落也是这般大过来的,怎看不出怎么?知二人是闹了龃龉,轻笑一声,倒凑到她跟前低声问:“如何?吵架了不是?”
李青溦与她惯熟了也未拘着,轻轻忒了一声:“谁能同他吵起来呢,你是不知道,他那性子便活脱脱一泥塑的菩萨,便是苍蝇叮上一口,也要呸地一声暗自嘀咕此人一丁点人味没有。”
陆云落倒是觉着她这形容精妙无比,不由扑哧笑着仰倒,她身边带李青溦上来的华服男子扶住她,亲自剥了一颗荔枝喂给她。
二人贴地倒是挺近的。李青溦早就瞧见二人关系不一般,只是瞧那男子年纪,当是陆云落的外宠才是。
李青溦自没有无缘无故瞧不起别人的傲慢,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陆云落觉出她的视线,凑近她轻声揶揄:“如何,难不成你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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