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红呢?”
茯苓笑言:“那更是不得了,从小学到大,荷包也没学会。”
这天下竟还有比自己还手笨之人。
沈鸾心花怒放,眼睛笑成弓月。
全然忘了自己也不会绣荷包。
茯苓瞅她一眼,心里暗暗叹口气,果真是同一人,往日沈鸾不爱念书,听说三公主同她一样做不出文章,也会乐上半天。
……
自皇帝身子抱恙,宫中愁云惨淡,黑云笼罩。
独坤宁宫自上而下喜气洋洋。
妆台前,秋月伏在皇后身侧,为她对镜贴花钿。
透亮的铜镜映出皇后一双弯弯笑眼,朱红色彩绣暗花纹春衫雍容华贵,是当下最盛行的轻云烟。
秋月捂唇笑:“这料子宫里也就二十匹,陛下都叫送来坤宁宫。奴婢听说那位……可是气得摔了珠钏。”
秋月口中的人,自然是蒋贵妃。
皇后弯唇一笑。
这些时日,皇帝不见文武百官,不见后宫嫔妃,只日日招她前去养心殿,流水的赏赐落入坤宁宫。
就连当年圣宠眷浓的蒋贵妃,也不曾有这般的待遇。
坤宁宫上下喜笑连连,一众宫人满脸堆笑,主子得宠,她们自然也得脸。
皇后扶着秋月的手,登上步辇,宫衣繁复华丽,羽裙翩跹,扬长而去。
宫门口悬着两盏六角琉璃宫灯,光影晦暗不明,静妃站在油纸伞下,遥遥望着皇后离去的身影。
转而朝身边的侍女道:“走罢。”
长夜漫漫,苍苔浓淡。
青石jsg板路湿漉漉,金缕鞋踩上去,随即被雨水泅湿。
侍女提着玻璃绣灯,烛光忽明忽暗,面前可作照明之用。
待回宫,一身寒意褪去,静妃倚在梳背椅上,染着蔻丹的手指轻揉额角。
愁思未解,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
青黛软帘掀开,裴仪怒气冲冲,一张脸冷若冰霜。
静妃瞥她一眼,心知她今夜是为何而来,她拢眉:“都是怎么做事的,没瞧见公主的鞋袜都湿了吗?”
瞬间,宫人跪地的跪地,告罪的告罪。
紫苏半跪在裴仪身前,脱下罗袜。
裴仪一脸怒色:“母妃不必如此迁怒紫苏。”
静妃沉下脸:“裴仪!你就是这般和母妃讲话的?”
晦暗光影中,裴仪通红着一双眼睛,泛红的眼角早就软乎了静妃一颗心。
她挥挥手,屏退一众的宫人。
又亲自端来一碟樱桃酥:“母妃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吃这个。”
她声音缓慢,已经不再年轻的鬓发也有银丝出现:“……仪儿都知道了?”
裴仪别过脸,双目愤愤:“我若是蠢笨点,叫人骗上花轿也不知。”
静妃剜她一眼:“胡说八道,好好的世家公子,怎么到你嘴中,却什么也不是了。”
静妃语重心长,“别的不提,那白公子的样貌人品都不差,且他还是姚太傅的学生,才识渊博,日后仕途必定……”
裴仪捂住双耳。
不听不听,母妃念经。
她和白世安自花朝节那日就结下梁子,每每遇上,都是相看两相厌。
若是叫她和这样的人成亲……
裴仪两眼一黑,只觉得头晕脑胀。
她还像少时那般,攥着母亲的衣袖撒娇:“母妃,我不喜欢那白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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