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拢住了他的眼泪,拢住了小小少年的恐惧与不安。
余杭轻拍着夏之洋的后背“不要哭…不要哭…小鱼在哥哥身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一样,夏之洋伸手环住余杭的腰,整张脸埋进熟悉的怀抱,寻找着他温柔的港湾。
再后来余杭就总是往上铺爬,夏之洋也总会习惯性的搂住他,把余杭锁进自己的怀抱里,两个人依偎而眠。
再后来夏之洋不再允许余杭爬他的床了,也逐渐不再到余杭家来住,有时家里没人沈蓉担心夏之洋一个人在家,反而总会送余杭过去和夏之洋待在一起,等晚上再来接余杭回家。
初二的某段时间夏之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身上透着不符合年龄的独立和疏离,那段时间余杭有点怕他,但还是会习惯性的腻着人不放,追着问哥哥怎么了,哥哥为什么不理人呢。
哥哥总会宠溺又无奈的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揉揉余杭逐渐变得卷翘的茶色头发打电话让沈蓉来接余杭回去。
那时候余杭只知道自己的妈妈看见夏之洋总会露出心疼又难过的神情,夏阿姨也在那个时候变得特别憔悴,有时在书房经常看见夏阿姨红着眼眶坐在一旁看着夏之洋。
余杭小小的脑袋里搞不懂为什么大家会突然这么奇怪,从小他都只知道饿了渴了找夏之洋,开心了难过了找夏之洋,这次好像他的之洋哥哥也遇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事情,他却还是只知道找夏之洋,但只是静静地陪在夏之洋身边,好像不管夏之洋如何冷淡他都不会离开,在发现夏之洋不会对自己的出现感到不耐烦后那丝害怕也消失殆尽,偶尔也会钻进夏之洋的怀抱和他看着同一本书。
两人从一起挤在双层小床上变成余杭偷偷摸摸爬上夏之洋房间的大床上,从后面环上夏之洋的腰。小小的身体已经包不住夏之洋长得更快更强壮的少年身体,只能加重力度紧紧贴着夏之洋的后背试图把自己的心意都传递过去。
夏之洋在这个时候永远是清醒的,但从某天起他不再允许余杭往他怀里钻了,只是背对着余杭睁着眼睛平静自己的呼气,直到身后的人也呼吸均匀,他才默默转过身,将两人被子中间下压,隔着一层被子将人带入怀中,双唇紧贴着他的额头,然后再克制的远离,平躺在人身边强迫自己入眠。
然而初二结束的那年暑假,夏之洋一家离开了这座城市。
没有预兆的。
十四五岁的少年早已不会轻易掉眼泪,而那天余杭趴在沈蓉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手机里是久久没有收到回音的聊天记录,电话一通一通只留下一行行红色的拨打记录,冰冷的女声提醒着手机号码已停机,余杭抽泣着拽着沈蓉的手
“妈,给夏阿姨打个电话吧,好不好,你问问她啊…问问她好不好”
“妈,之洋哥都没说要走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为什么要走啊…”沈蓉只红着眼说夏阿姨家有点事需要出国待一段时间,这是人家的私事,至于详细的她自己也没有被告知,好友只是匆匆向她道别便离开了。
过去的十几年夏之洋早已深深嵌入自己的生活,初三一整年余杭渐渐从那个乖巧懂事温温柔柔的小男生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孩子,好像所有事情都缺少了一个分享的人,难过与开心都只封存于内心自己满满消化,未被回复的短信没有停止,为了不让号码销号每个月都往这个号码里充钱,只有一个人的聊天好像对他来说也乐此不疲。
他也有过其他朋友,但从来不会超过他与夏之洋之间的关系,即使另一个人早就离开余杭也永远保持着这种分寸。
朋友之间的那种,他自己定义的那种,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分寸。
高一的时候余杭遇到了一个有点特别的朋友,余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与自己有种相似的地方,所以并不抗拒与他谈心。
高二那年暑假,夏女士一家搬来了余杭家附近,夏之洋又突然转进了他们学校,虽然两人很常见面但好久没见突然又回到那个毫无边界感的关系是一件无比尴尬的事情,夏之洋好像比三年前更加成熟了,也多了些稳重,个子好像又高了点,校服也遮盖不了身上略显青涩的肌肉线条,套着和余杭一模一样的校服,每每上学路上那身影也总是能被余杭一秒捕捉。直到那天的吻…
“想啥呢作业借我抄抄”安佳维回头向余杭毫不客气的摊开手“我爸妈根本不管我理科的死活,干脆让我现在把雅思考完算了,现在就想把我丢国外去也未免太早了吧…诶余杭,你怎么还没找到卷子…”安佳维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直到某人过来把物理卷子扣在余杭桌上然后潇洒离开,余杭愣了片刻才慢慢把手从书包里拿出来,哦…卷子在这家伙那里
“诶大学霸,怎么今天这么乐于助人…诶,诶?余杭怎么是你的名字,大学霸也抄你作业吗”余杭嗯嗯嗯的应付过去,回头看夏之洋,那人校服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精瘦干练的手臂勾着书包带,放下,入座,从课桌拿起书本开始自顾自晨读,唇齿轻启,不由得让余杭想起那个吻,他立马转过头去不看夏之洋,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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