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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他身边调笑的狐朋狗友终于看到宴会的主角出场,纷纷表现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玉玉,这就是你爹新认回来的便宜儿子?”
阮春玉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的人,舌尖抵住一颗尖锐的虎牙,笑了,“换了身衣服,倒是还像个人样。”
沈舟早就已经脱下了那件发白的旧t恤,按照阮父的安排换上了一身专门定制的礼服。发型也明显请人打理过,额前的碎发撩起在脑后,露出清俊深邃的眉眼,卷起的衬衫袖口上戴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宝石袖扣。
他和阮父并肩而立,面对前来攀谈的人时候凌厉的眉眼微微压低,冷淡之余又显露一点隐藏的锐气。
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还未经过打磨的玉石,已经有了光华内敛的雏形。
有人眼珠子微微打了个转,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阮春玉,笑着在他耳边悄声道,“不是说你这哥哥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吗……看起来倒真有点像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少爷。”
他知道阮春玉心高气傲,故意说这话招他。
意料之中的,阮春玉那双漂亮的猫眼不怎么高兴地睨着他,冷哼了一声,刻薄道,“山鸡就是山鸡,怎么也变不了凤凰。”
又有一个朋友道,“那你就让他这么出风头?”
阮春玉:“怎么可能。”他抿了一口酒,柔软的唇瓣染上一点晶亮的水光,笑得有些恶劣,“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和阮春玉玩在一块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也不觉得奇怪,笑嘻嘻地凑上去勾住少年还有些清瘦的肩膀,“玉玉,要不要我们帮你教训一下?”
阮春玉:“这种事我喜欢自己来。”
“你别瞎献殷勤了,一个私生子而已,玉玉还解决不了吗?”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着,几杯酒下肚,阮春玉的面颊已经染上酡红。他酒量不怎么好,正在头有些发晕的时候,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舟看着雪白的衬衫上一滩显眼的酒渍,皱着眉推开了顺势往自己身上靠的女孩,淡声道,“没事。”
有一个侍者打扮的人走到了他身边,低声道,“少爷,我带你去更衣室。”
看着沈舟没有怀疑地跟着那个服务生走了,阮春玉神智一下子清明了不少。他推开那几双还在不断往他唇边递酒的手,眨了眨眼睛,“我有点事,你们先玩。”
“喂。什么事?”
阮春玉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手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银壳的打火机,橘色的火焰在指尖翻转跳跃,只留下一道晃动的残影。
“嗯,人快到了,怎么了?”
“下马威?”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唇角一抿,笑出两个软软的梨窝儿。
“老头子年轻时玩得花,不知道背着我妈偷偷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既然是阮家的种,领回来是迟早的事儿,我还没那么沉不住气。”
对面的声音更加愤愤,为他打抱不平。
阮春玉开始还笑着听他说话,后面就有些不耐烦了,他心里暗骂了一声,就要掐断电话,“好了,挂了。”
他这边刚结束,那儿就有人来叫,“小少爷,老爷回来了,叫你下楼去呢。”
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那批人,小时候没少拿这句小少爷来调笑他。
阮春玉开始还会害臊,后来听习惯了,也觉得挺好笑。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清都亡了八百年了,还尽搞这些封建糟粕的玩意儿。
他应了一声,边下楼边在心里猜测那个被认领回来的私生子是个什么货色。
毕竟涉及到将来财产的分配问题,即使再不把对方放在心上,也免不了多个心眼。
阮春玉之前让人查过这个私生子的来历,结果证明他完全是多此一举,对方十七年来的经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家境贫穷,母亲早逝,从小和年迈的外婆相依为命,连学费和基本的生活费都要靠奖学金才能小心翼翼地维持,人际关系更是简单到极点。
他心里自动脑补了一个朴素而不起眼的少年形象。
这样的人他见的不少,平日里灰扑扑的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偶然一朝飞上枝头,面对这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
就在阮春玉满怀恶意的揣测中,那个“私生子”被阮父牵着手,听到脚步声后侧过脸,和他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小玉,来认一下人。”阮父心情好,连带着一向严肃刻板的面容都少见的柔和了些,朝阮春玉招呼了一声,“这是沈舟,比你大两岁,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他妈就生了他一个儿子,这又是哪门子的哥哥。
阮春玉心里嘲讽老头的不要脸,面上却笑得春光灿烂,一副不知愁的少年模样,乖巧地向私生子伸出手,“哥哥好。”
沈舟被领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他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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