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上的烟娘包夜的最高身价一百两,我抽了个空找花船老鸨商量了下,帮烟娘提身价,超出一百两的二八分,我八她二。”“我是赘婿,赵大勇也是赘婿,且身份转变,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我不过激了几句,又故意挑起烟娘让他争抢,最后他花光了身上的银钱,还让人回家又取了银子过来。”他微微得意的看向齐玉,似是在说,快夸夸我。有句话,屋里的几人都想问,却只有司琴问了出来:“你赚了银子就回来了?没做些旁的?”今日司琴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来根源在着,季子漠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我能做什么?这不是赚了钱就回来了,怕一身的脂粉味熏到你们少爷,还顺道去云来酒楼洗了个澡。”“谁知道你们少爷那鼻子灵的,还是熏到吐了。”明明白白的话撂出来,伺候的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司琴对他有了好脸,齐秋也在心中念着阿弥陀佛。齐玉虽没说话,想来也是郁结少些了。吃坏了肚子吐了出来,这话骗骗司琴司平也就罢了,齐秋是没骗过。齐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高傲性子,当真是随了齐母,可有一点齐玉不如齐母。齐母敢爱敢恨,恨了就折腾别人,不委屈自己。自家少爷确实不同,诸事闷在心里,不会苛待别人,却单单折磨自己。犹如岩石中的嫩竹,原能长的参天,偏偏学不会低头,傲然承受着肆虐的寒风冬雪。可这人哪里能和竹子比,风吹雨打后,竹子有一线生机出头参天,这人,只会把自己委屈死。想到这里,齐秋恨的咬牙,他家少爷原也是活泼性子,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皆是桑农县哥儿中之最。在马球场上是何等的耀眼,都是董家那哥儿,不是个东西,少爷拿他当最好的朋友,他却故意引少爷说话,又把那话传了出去,让少爷被全县耻笑。从天落到地,他家少爷又不是个开阔性子,硬生生憋成这副模样。今年下雪早,十月中旬就落了雪,此时外面风声呼啸的,不知是否又要落雨雪。齐玉因季子漠去了乌烟处,心生恶心干呕了一场,季子漠知道齐玉心中有人,是完全没有错想,更何况他之前提及去花船,齐玉是应下的。虽自己闻着身上清爽,但总归是怕齐玉鼻子尖,再惹他难受,季子漠直接说去厢房睡。他打着哈欠往外走,背影风流懒散,齐玉看着,手指蜷缩成一团,他说:“你缺银子了和我说,用不着去赚这种钱。”外面呜咽的风声好似停了一瞬,季子漠像是被齐玉施了个定身术,保持着手指触碰着门框的姿势。房门刚开了条缝隙,寒气裹着他半干的头发,直往脑子里钻。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刺的季子漠头疼欲裂。“考了多少名?”“年纪十一。”廉价刺鼻的香水味伴随着女士细长的腰带靠近,从来没关注过他考多少名的妈妈,第一次问了他成绩。腰带抽在背上,七岁的季子漠咬牙不肯叫一声,躲避着,颤颤巍巍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那是他给人作弊赚来的,只要出的起钱,他可以把倒数第一,变成年级第一,至于别人信不信这个分数,就不是他要管的事。他控分能力好,脑子灵活,就算是高一级的活也能接,一场大考下来,赚的钱不算少。季子漠抬起头,哭着喊了声妈。听过解释的女人,把他踩在地上又打了一顿。那是她第一次打他。后来回到季家之后的季子漠才知道,他七岁挨打前,季家也挑选了一次私生子,他成绩不好,在季家暗地里观察的时候表现不好,落了选。打人或许能让人上瘾,自那次起,季子漠时不时的就会挂点伤。三年后,追赌债的人砸了家,季家的人从天而降,在他爷爷打量评估他的时候,他妈妈掐住了他的脖子。季子漠妈妈狠厉的掐着他的脖子,季子漠爷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视着,比着耐心,争强好胜的,想让对方先认输。如果这是一场拔河比赛,季子漠就是那根必不可少的绳子,但为了赢,谁又会去管绳子疼不疼,会不会断裂。那种窒息感,季子漠终身难忘,他后背靠着墙,震惊后毫无挣扎,头顶折射的灯光在他眼中逐渐涣散。很美的一种景象,就像他的世界变成了星光的海洋。最终,季子漠的爷爷认了输,赞了声:论心狠,老头子我自愧不如。季家给季子漠妈妈还了赌债,又给了她一笔钱,她拿着支票亲了下,笑出了眼泪。临走前,嫌弃的看着季子漠说:“季家有的是钱,少心思不正用歪门邪道去赚钱。”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她留给他的眼神,是嫌弃,对他的评价,是心思不正。寂静的夜,不知哪里来的乌鸦,莫名叫了声,叫声难听的刺耳。季子漠回神,没回头看齐玉,只淡淡的嗯了声,转身出了门。“你缺银子了和我说,用不着去赚这种钱。”“季家有的是钱,少心思不正用歪门邪道去赚钱。”他想,也是有趣,两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想着想着,他就笑出了声,只是背影,莫名萧瑟。
门开了又关,灌进来的风,被屋里烧着的炭火暖热,齐玉恍然失措。从初见起,季子漠虽说不上是嬉皮笑脸,但也是洒脱放纵,神情要么懒散,要么狡黠打趣。刚才那声嗯,却像是深渊空谷,低沉的让人慌张不安。“少爷?”齐秋走近唤了声。齐玉回神:“嗯?”夜已深,齐秋见他无睡意,道:“少爷,既然今天是误会一场,秋叔多嘴说两句,不知少爷对姑爷是作何感想?”齐玉如画的眉头微蹙:“秋叔是问什么感想?”齐秋挑明道:“少爷是想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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