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连说了几句,皆是无应答,胸口说不上的烦闷。把手中的账本翻完,伸手拿下一本。夜已深,齐玉双眼发涩,不由的也打了个哈欠,可季子漠一直不说回房睡觉,他也不好再说。司琴进来加炭,一进门把整个案桌的情形尽收眼底,眨了眨眼,奇怪道:“少爷,姑爷困了怎么不回房睡,趴在桌上岂不是难受?”齐玉:???齐玉看了半夜的账本,头脑昏沉,想明白司琴的话,站起身。一二三四五六,季子漠在两人中间垒了六层账本,齐玉看了一摞还有一摞,看了一摞还有一摞,他想着账本多,也就没起疑。现站起身就看了个全部。季子漠那边的账本是一点都未动,趴在桌上睡的别提多香。胳膊弯曲着,手绕在后颈处,上学时常见的趴桌睡,齐玉瞧着就难受。那么大一人,只禁锢在那一小地方,动都动不了。齐玉坐了这半夜,脖子酸腰更是酸,季子漠这样睡,定也是不好受,一时都不知该不该气季子漠糊弄他。不由的想起主持的话,他喜巧。“季子漠,回房睡。”“季子漠?”说话无用,齐玉走过去推了推他:“季子漠。”季子漠睡的正熟,被人又叫又推的,烦的皱眉。梦里分不清今夕何夕,只当又是在哪个会所,叫他的是酒肉朋友,亦或是一群陪酒的。烦躁道:“滚开。”说完未睁眼,把头转到另一方睡去。齐玉站在原地发傻,加炭的司琴也是傻傻抬头,姑爷刚才说什么?滚开?姑爷让自家少爷滚开?语气还甚是吓人,和往日嬉笑的姑爷状似两人。季子漠一觉睡到天亮,还未睁眼就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胳膊腿外加一个脖子,动都无法动。司琴闻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谨慎的不敢上前。原是没有这股谨慎的,可昨晚季子漠的一声怒斥的滚开,让她不敢再随意言语。身上披的大氅滑落在地,季子漠余光看到人,捂着脖子,姿势怪异的起身:“你们少爷呢?他自己回房睡,也不知道叫我。”六摞书依旧放着,像是纹丝未动,想来是他睡着齐玉就偷跑了。司琴贴着门靠着:“少爷叫你了,少爷叫你回房睡,你让少爷滚开。”季子漠揉脖子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了下,糟糕,齐玉那家伙又该生气了。“姑爷,姑爷,不好了。”阿吉响亮的喊声入耳,犹如天塌地陷一般。季子漠顾不上其他,忙大步走过去开了门。风雪已停,地上白茫茫一片,季子漠起得早,小厮还在扫着雪。大冬日的,阿吉急的一头汗,看到季子漠快要哭出来,仓皇无措道:“姑爷,县里贴了告示,说,说”他大口喘着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惊恐的像是大难临头。季子漠:“说什么?”这一瞬他心里想了又想,贴告示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想吃个软饭,总不能不准吃软饭了。“告示说,即日起,笙朝境内,哥儿入赘者不准再参加科举,若是想参加科举,要等休弃夫郎后方可。”脑子快要转出烟的季子漠:????哈???啥??季子漠听的发懵,想破天都想不到这项政令,当皇上的有毛病?入赘者不准参加科举,这条他不理解,却能听懂。等休弃后方可,不是想挑事,惹的别人夫夫不合?科举当官,和人家休不休哥儿有甚关系。入赘哥儿不行,入赘女子就行了?当皇上的是不是想把哥儿往悬崖处境推?季子漠一时脑洞开的比较大,总不能是皇上同为穿越者,打算一步一步消灭第三性别?他呆怔站在原地,瞳孔微张,犹如无法接受的傻了一般。疾风吹动树木残枝,整个暗镜院悄无声息,扫雪的小厮不敢动作。昨日董寒玉说到此事,齐玉整夜无眠,不知如何去说,料不及消息传的如此快,今日就贴了告示。世间男子哪有不想封侯拜相的,因入赘切断了季子漠科举之路,他应当恨不得手刃他吧!
屋檐下,齐玉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他与雪色相同,唯有眉间赤红一点,艳的动人。人生万般难题,这个死结齐玉不知如何是好,恐惧着,忐忑的,像是犯了无数罪孽,等待着季子漠的审判。季子漠出来的急,连落地的大氅都未来得及捡,此时风一吹,湿粘的冷风顺着脖子往下,激的他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转回身,瞧见傲立在风口的人,如画的眉眼故作镇定似往常,可季子漠却瞧见里面皆是忐忑不安。季子漠:“你”“少爷,少爷”院门处,小厮打扮的人连滚带爬而来,惊恐神情比阿吉有过之而不及。这小厮季子漠成婚前两日见过,之后便随了齐父齐母去皇城。季子漠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你不是跟着去了皇城,老爷夫人可回来了?”小厮冬衣被锋利之物划了几道长口,雪白的棉花外露着,头上的帽子歪着顾不得整治。他瞧见季子漠和齐玉,猛然失了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少爷姑爷,老爷和夫人带着舅老爷家的几位哥儿/小姐走水路回来,遇上水上盗匪,整个船都翻进了洛河。”哭声如乌鸦啼叫,悲的人六神无主,齐玉似是傻了,不懂着话中的意思。浑身筋骨尽数被人抽去,他摇摇欲坠无法站住,司琴未经过事,边支撑着他边哭着喊少爷。可她年纪小,又比齐玉矮了一截,自己都快哭的站不住,又如何能支撑住齐玉。泣不成声时,艰难支撑的重量被人揽了去,她泪眼朦胧中,是季子漠揽着了齐玉的腰,把他的重量接过去了大半。司琴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崩溃大哭,求救道:“姑爷,这可要怎么办。”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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