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要不要再画深一点?”
“那是水的波纹,哥,就是得这样才像真的。”
周敬霄早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成君彦正坐在院子里,没穿上衣,龙新棠正用颜料在他身上画画。
见他出来,成君彦犹豫一下,对他打招呼,“早。”
周敬霄在水管下洗了脸,抹掉水珠,“你们在干嘛?”
“我让小龙给我画一个纹身。”成君彦低头看着,“画得还真像。”
“好了,画完了。”龙新棠画上这条水中游龙的最后一笔,把一面小镜子对着他照,“像么?”
“像。”成君彦竖大拇指:“栩栩如生。”
周敬霄过来,俯身在他胸前揩了一下。成君彦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干嘛!”
“颜料。”周敬霄让他看自己的拇指,上面沾着一点颜料,“画出来了。”
“是吗?”龙新棠凑过去看,“我画出来了吗?”
成君彦笑着推开他额头,“别看了你。”
“你中午去吗?”他问周敬霄,“餐馆那边。”
周敬霄站直了,“去。”
自从成君彦单方面冰释前嫌之后,他们上班的时候总是能碰上。有一天,周敬霄差点坐错了车,正巧被成君彦看到,热心市民成先生随口说了一句,“要不以后你跟我一起走。”
两人就开始一起上班了。
一开始成君彦在餐馆不怎么和周敬霄说话,后来周敬霄帮他刷了几次碗,倒了几次垃圾,他不好意思欠别人的,又帮回去,慢慢就说上话了。
“行了,你回家吧。”成君彦解开围裙,“坐马路对面那趟车,别再坐反了。”
“你去哪?”周敬霄问他。
“我,下午有事儿,晚上去金盛。”
周敬霄看他领子里钻出来的龙尾巴,“你们要去打架?”
成君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先走了。”说完踩着一地碎阳光,顺着马路离开了。
晚上,瘦狗找到成君彦,“成儿,走,人齐了。”
“哦。”成君彦挑了把趁手的棍子,被瘦狗拦下,“用这个。”
他递过来一把开刃的长刀,“这个是新的,没沾过血。”他笑起来,还有少年人天真的样子,“给你用。”
成君彦愣了愣,问:“今晚上”
“老板说了,今晚砍死人也没事儿。”瘦狗满不在乎地说道:“到时候顶多进去待个两三年,老板就给捞出来。”
他搂住成君彦的肩膀,小声跟他说:“你来得晚,在老板面前还没表现过,老板特别大方,你不是缺钱么,今晚上是个好机会。”
他们坐着面包车,离开了夜总会。车里有一股难闻的皮革味儿,还有其他令人作呕的味道混杂着。
有人夸张地嗅嗅,说些低俗的话,成君彦才知道这辆车平时也用来送小姐出去找客人。有的客人急,又不愿意弄脏自己的车,就直接在这车里办事。
男人们开始聊起自己睡过哪几个小姐,旁边瘦狗碰碰他的腿,“哥你长这么正,睡过的漂亮妞很多吧”他说话的语气很怪,有的字说不清楚,含含糊糊的。
他凑过来,成君彦闻到一股臭味,“有小穗漂亮吗?你说”说着说着话他突然抖了一下,脸上露出诡异又满足的微笑,往后倚着脏污的座椅,闭着眼睛快速撸动自己的阴茎。
“瘦狗吸了?”有人开玩笑甩他一耳光,他也没反应,成君彦心中一震,头皮发麻,转头看向窗外。
车窗倒映出来的人,带着一边耳环,脖子里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显出纹身还特意穿了背心,这人让他感到很陌生。
几个月前,他还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吸嗨了的瘦狗精神十分亢奋,下了车直奔对方的场子,进去手起刀落就砍了一个人的手臂。全场立刻骚乱起来,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吼声四起,十分混乱。
据瘦狗说这家老板和他们老板是旧仇,恩恩怨怨十几年,没完没了。前段时间来金盛捣乱的人都是这家派过去的,新仇旧账一起算。
“成君彦你干嘛呢!”瘦狗拖着沾血的刀,对他吼道:“你站着当模特呢?”他举起刀随便劈向一张桌子,玻璃四溅飞起,划伤他的脸,他完全不感觉痛地大喊:“打啊!砸啊!”
他平时说话都是笑着的,和成君彦关系也不错,成君彦看着他,突然完全不认识他了。
对方也不是闷声挨打的主儿,也有专门的打手,一开始被瘦狗那一下搞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下来很多人加入混战。
成君彦是金盛的人,对方不会管他是生面孔还是熟面孔,也不会看他没有动手就放过他。
他,刻着“天注定”三个字,这下它真的有名字了。
“别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他看着掌心的玉龟,“我只有这个。”
“天注定不是不吉利。”他说:“我当时说的是气话。”
成君彦跟哑巴似的,周敬霄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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