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代表春风。
“只吃一个。”笑笑的鞋尖蹭着小草,声音低低的。
“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小君彦拉起他的手跑起来,“我不会让你饿肚子,虽然你人很小,但是也可以吃很多——”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两个小孩也逐渐看不见身影,成君彦从梦中醒来,心中悸动非常,太阳光的暖意好似残留在身上。
周敬霄在他身边睡着,睡颜乖巧,他看了一会儿,坐起来,周敬霄立刻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拦了下他的腰,声音发哑:“去哪?”
“蒸包子。”成君彦从床上爬起来,周敬霄清醒了些,“嗯?”
成君彦下床,亲了一口他的脸,嘴角含着笑意,“蒸包子。”
说完就走到外面的厨房去了,周敬霄眯着眼去看表,凌晨一点半。
成君彦脸上沾着面粉,倒腾俩小时,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炉。
虽然长得有点东倒西歪,还有的包子没发起来,不暄软,奶奶管这种包子叫铁蛋。
他把铁蛋自己吃,把不那么铁的给周敬霄。他们直接在狭窄的小厨房站着吃,成君彦问:“好吃吗?”
周敬霄咽下去嘴里的才嗯了一声,他吃饭很安静,也是成君彦见过吃饭最认真的人。
成君彦就不跟他搭话了,周敬霄看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成君彦看着前方,“就是觉得,虽然自己做的饭不怎么样,但有人这么认真地吃。”他看向周敬霄:“还是挺高兴的。”
“好吃,没有不怎么样。”周敬霄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一人吃了俩,差不多了。周敬霄站在水池前洗手,成君彦挤过去,脸上沾的面粉有些痒,他用手腕蹭了蹭,“你吃饱了吗?”
周敬霄偏头看他一眼,在关掉水龙头之后说:“饱了。”
成君彦轻轻甩掉手上的水,从厨房的小小木窗里,抬头能看到半轮月亮。
他看着月亮,“你说,二十年前的月亮和现在的月亮区别大吗?”
周敬霄也抬起头,二十年前么,那时候他还是王小宝。凌晨两三点,王小宝有时会因为饿而睡不着。
他从熟睡的大人们身边爬起,小小的人仰头去看圆圆月亮,“你可真像个大饼啊……”
周敬霄眼神变得柔软,看着二十年之后的月亮,回答成君彦:“没什么区别。”
乌云挡住了月光,天地暗淡下来。
“嗯。”成君彦不再看月亮,靠着窗沿,又笑着问了一遍:“吃饱了吗?”
周敬霄收回视线,先是落在面前的水池,再慢慢看向身旁的人。
此时乌云散开,月光照亮成君彦的侧脸,他在看周敬霄,也在看别人。
二十年前的月亮和如今没什么区别,年年月月,盈亏交替,圆缺循环。
二十年后的王小宝也还是王小宝,他小小的,眼睛更圆一些,情绪没学会怎么内敛,尚未经历今后的许多痛苦,每天的烦恼只有一件:怎么办,又饿了。
月光下,他要仰头才能看到眼前大人的脸,他仔细看着,要将这人的眉眼、神态都看得清楚。
成君彦歪歪头,“王小宝,吃饱了吗?”
王小宝喉结动了动,“吃饱了。”
“真的么?”
“真的。”
……
成君彦和邱霁月如期去了南方,和客户见完面之后他说要去逛逛。
他换下西装,随手抓了件背心短裤穿上就出门了。
“欸!”邱霁月追出来,成君彦回头,头发上别着的墨镜掉下来,挂在鼻梁上,他先抬眼,再扶正墨镜,嘴角翘起一边:“干嘛?”
邱霁月看着这张脸,说话突然就结巴:“没……没事,我也要去买东西,一起吧。”
“行。”成君彦转过身,走在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
他们逛了逛,成君彦看到什么吃的都想买,邱霁月一开始还会给他介绍是什么,后来发现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吃的他都要买,甚至于在广州的德州扒鸡。
他连忙摁住他,“这个,在你家那边也能买到。”
“啊,会不会这边的更好吃。”他还有些可惜,但是转眼又看到了别的,邱霁月在后面一脸的欲言又止。
回到宾馆,周敬霄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彼时是1992年,为了做生意方便,邱霁月给他配了大哥大,还说话费报销。但成君彦从来不用这个私人联系,让周敬霄等等,他用宾馆的电话打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
成君彦一边看今天逛街的“战果”,一边回答:“还得过个三四天,还没完事儿。”又说:“你怎么了?声音听着有点不对啊,感冒了?”
“没有。”周敬霄简短回答。
成君彦哦了声,刚要跟他说自己买了什么好吃的,就听门响了几声,他让人进来,是邱霁月。
他换了一身白色的毛衣,戴着眼镜,一点不像个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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