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今晏情绪有些激动,终是按捺不下,微蹭起身急促道:“宋知渺,你眼神好使就该知晓选谁吧,那个陈小侯爷我早就跟你说过, 胳膊肘还没我结实,一看就是个不顶用的,你可别真放着香饽饽不选, 选了那个小白脸啊!”
宋知渺狐疑地看了眼宋今晏:“晋越王在你眼里怎就是个香饽饽了?”
这话一出,一旁本就面色阴沉的宋老爷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宋知渺一愣, 瞬间又反应了过来。
“你坐下, 把嘴闭上。”
挨了宋今晏一记眼刀, 宋知渺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江妄常年在边北一带,保家卫国出生入死,本就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大英雄,宋今晏这等打小便有将军梦的热血少年自然对他崇拜不已。
但显然,这事并非宋今晏所想的那样。
眼看丈夫怒火要压不住了,宋夫人轻叹一口气温声出声道:“妙妙,爹娘并非要责备于你,只是今日一事旁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于你并非是小事,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都未定下之事闹得这般大,往后传出去,只怕会叫人妄议,娘心里甚是担忧。”
宋知渺到底还只是刚过及笄的小姑娘,今日听闻这般消息,再到梦中那些画面侵扰,叫她实难想到更多,只想赶紧就将事情撇开了去。
这会叫宋夫人这样一说,心里也微微颤动起来,不知所措地攥了攥裙身,低声道:“可这也是陈小侯爷先在人前将我给架了上去,我只是怕皇上会当真下旨,要我嫁给他。”
“傻孩子,无缘无故皇上又怎会只听陈小侯爷一面之词,爹娘皆在场,自是会为你权衡做主的,你若不愿,自不会有人强逼你的。”
宋老爷冷哼一声,语气不悦:“这个陈堰,真当我宋家在朝中没有话语权吗,如此算计,饶是没有旁的牵扯,我也定不会让妙妙嫁给这种人。”
宋知渺惊愣抬头:“可是……他是广临侯嫡子,我们……”
宋老爷挑眉看向惊慌失措的闺女:“怎的,妙妙是觉得爹爹在朝中闲散多年,如今连摆平区区一个广临侯府都办不到了吗?”
宋家,世代门阀,雄霸一方,曾经以往甚是连天子也要忌惮三分的存在,只是到了近几代,从宋知渺太爷爷那一辈起,逐渐闲散悠然,不争名利不夺权势。
到了如今宋老爷当家,宋知渺自小便觉着自己家中早就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位高权重,宋老爷在人前也谦逊有礼,虽是不卑不亢,但也好似并无太多话语权。
所以当陈堰提势逼压之时,她才觉得自家根本没法与之抗衡,最后定只能屈服于强权之下。
宋知渺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茫然懵懂,直到宋夫人伸手握住她紧攥的拳头,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好了,且不说陈小侯爷之事,既是知晓他这般品性,自不会再让他牵扰妙妙分毫了,那晋越王是怎么回事,妙妙何时与他开始有了接触,当真是在南州之时?”
宋知渺眸光一颤,下意识就要泄出不自然的心虚之色,但很快又平稳了下来,微垂眼帘似是害羞,也正好掩去了她的紧张:“也、也算不上接触,就是在南州的花游夜市时,是他从灯笼木架下救了我,所以后来又见过几次,相处还算融洽,今日的确是我拜托他帮我挡去此事,所以……可能他说得有些夸张了。”
宋知渺说的也算得上都是实话了,只是她和江妄之间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一般,若非今日这一出,又哪会生出这些弯弯绕绕来。
江妄帮她挡去了陈堰求赐婚一事,她也还得帮江妄应付皇上和太后那头,这事自不宜再告诉第三人,就是她的家人也不便相说,总归是要再做戏一段时日的,待到江妄离开京都,此事就可渐渐淡去,眼下还得用言语来把谎圆上才行。
宋老爷闻言皱眉:“那日是晋越王救了你?”
宋知渺一见父亲那不满的神色就心慌,也不知江妄为何这般不讨他喜,只得怯怯地点了点头。
宋夫人扬起嘴角一笑,倒是缓和了气氛:“那当是一段难得的缘分,事情既已到了这地步,妙妙便好生与晋越王接触接触。”
“接触什么接触!”宋老爷难掩愠怒,“他这般不顾及妙妙的名声,八字都还没一撇便在人前说道与妙妙的关系,难不成就是良人了吗?”
“妙妙不都说了是她拜托晋越王这般做的,晋越王此举也算得上是为妙妙解了围,怎就非良人也了?”
“哪需得他解围,难不成我摆不平那广临侯府吗?”
“妙妙那会哪知晓这个,还不是老爷打小不想叫两个孩子自视清高,掩藏了实力这才闹出这般误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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