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一贯温和平静的表情,逐渐皲裂。
温寻脑袋轰地一下,完了。
程宴死死盯着她的脸,似是不敢相信,那双放大的瞳孔逐渐回过神来,下一秒,喷薄出赤红的愠怒。
女人娇嫩的唇被吻得红肿,一双眼睛蒙着水汽,湿漉漉的,很诱人,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失措。
心里猜测他们可能关系不纯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们有奸情又是一回事。
江延笙这时才看了门口的程宴一眼,倒是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反而气定神闲,又眷恋般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她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手都在抖着。
缓缓松开她后,他舔了舔下唇,有恃无恐,嗓音哑着:“怎么办?被他看到了。”
他问她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面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洪水猛兽,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哪里有的逃。
其实一早就知道的,如果两人的关系再这样下去,那么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程宴看到。
不久前,她才跟他说她跟江延笙没什么,其中有误会,这会儿就全被他看到了。
什么都说不清了。
他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告诉程宛和江老爷子……
她抬脚动了两步,想跟他解释道:“程宴,你听我说……”
这会儿,他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柔和与绅士,里面浮现出一丝厌恶和陌生。
他声音冷漠,语气讥讽,“说什么?说这也是误会吗?呵,可我都看到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脸上肌肉紧绷,隐忍着情绪,“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
病房门口,温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的情形,程宴背对着她,视线里只有男人一贯淡漠的表情,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心头蔓延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病房里,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程宴以前跟江鹤池关系挺好的,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两家生意上有来往,又有那一层亲戚关系在,逢年过节聚在一起,跟亲兄弟差不多。
但后来,关系就没当初那么好了。
他不愿接手程家那些生意,选择了另一条路,去国外读书当医生……
后来他娶妻成家,他在国外继续他的事业,联系都变少了。
得知他结婚的消息,程宴是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就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所以他对温寻也是尊重和同情居多,他想着江鹤池不在了,就多照顾她一些。
哪怕刚开始是有那么点别的想法……但他知道身份悬殊。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观和道德理念也不允许他存在那种阴暗的心思。
那一丝丝不该有的私心早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想都不能想。
但江延笙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动她?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宴问:“江延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然。
他愣住,“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江延笙看着他,面无表情,原话送还,“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程宴耐性不如江延笙,两人字字句句里夹枪带棒,一来二去,偏偏对方不露山不显水,整个一伪君子。
他脸上的表情再次皲裂。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那短命哥哥死了,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得照顾一下嫂子?”
结果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这话歧义太重,很容易让人想偏。
程宴捉住重点,“你们睡了?”
“是又如何。”
程宴其实不太管江家那些恩恩怨怨,上一辈的事情,无非就是男人年轻时候在外面留下的情债。
但江延笙,他可真是个混蛋。
男人淡然地笑着,嘴角的弧度似乎藏着锋利的刀子,轻轻动一下,就能割出血。
他和程宴,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兄弟,没什么感情。
何况他对江鹤池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没什么感情,更别说程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表弟了。
程宴头一回气成这样,恨不得撕开他这虚伪的面孔,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程宴咬着牙,滚了滚喉咙,眸子有些猩红,“以你的身份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去祸害她?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又不是你老婆。”他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嘴角讥讽的弧度深深刺痛了程宴的眼。
江延笙这样说其实很不尊重人。
也很不尊重死去的人。
程宴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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