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柔柔的责备,对小王八鸟几乎等同于放屁
——不,不是放屁,这根本就是鼓励!
珠珠后脑窜电似的酥麻,不知道为什么,一下莫名兴奋起来了。
她大胆包天抓住漂亮公子的手,撒娇说:“不,就要说,我就要当你的小冤家。”
裴公子突然被抓住手,怔了一下。
他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恼,他活了不到三十年,经历过的风雨沧桑却已抵过别人几辈子,真要说起来,有什么没见过。
他只是心绪复杂。
半生坎坷,病骨沉疴,他原只想清清静静过完剩下几年罢了,谁想最后这点平淡寂寥日子竟能生生斜出一枝娇蛮春桃,这么个小妖宝儿扑棱翅膀横撞进来,撒娇打滚缠着他要一段情爱。
裴公子看着珠珠,神色渐渐有些无奈,轻叹:“你年纪小小,有神通本领,能做一番大造化,想要什么样的好男儿没有,我既无功名,也无富贵,不过一个体弱多病会些乐理的闲人,你这是何苦呢。”
“我一点都不苦。”珠珠想都没想大声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长得这么美,又宽和,又善良,你要能跟我好,我占大便宜了。”
“我只要你。”珠珠声音更大,中气十足:“你不知道我们鸟妖是有情劫的,我现在已经认定你了,你要不跟我好,就是让我度不过劫,就是逼我去死,你看着办吧。”
裴公子:“……”
“…………”
裴公子无言望着她,半响,终是莞尔一笑。
郎君端庄秀丽,眉眼弯弯,佛似的清冷气一下散去,添了许多柔和温软。
“罢了。”他无奈说:“你决心如此,我还能如何,就陪你试一试,只当把这条残命还你就是了。”
珠珠顿时高兴起来,不忘说:“什么残命不残命,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你要和我一起与天同寿命的。”
裴公子望她一下,像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没办法似的轻轻摇头。
“以后别夜里翻窗了。”他轻声说:“我会告诉小禹他们,也不必偷偷摸摸什么,你想见我,白日来就是了。”
亲近。
短短几天, 珠珠就从夜里爬墙的登徒浪子,翻身成能白天大摇大摆走进梵华楼的贵客。
这谁知道了不得说一声卧槽。
比如那几个小童侍仆,当第一次看见她背着手得意晃悠到裴公子身边,各个目瞪口呆。
小九几个小孩呆呆张开嘴, 钟姑娘瞳孔地震, 清平楼里一片寂静, 大家眼神空白,脑门挂着流动横幅一样不断滑过“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这场面, 珠珠都有点心虚了, 但裴公子态度却很自然。
他实在是个镇静从容的人,除了第一夜她强迫他太猝不及防, 他一时气昏头恼怒,等之后他回过神来, 很快有条理地处理好事情, 再没见失态过
……嗯, 每次夜里易经洗髓的时候不算。
直到裴公子简单介绍完珠珠的身份, 算把这件事定下了,让大家散去,大家犹自恍恍惚惚神色复杂看着珠珠,游魂似的浑浑噩噩飘走了。
珠珠单独对漂亮老婆的时候比较厚脸皮,但一到大庭广众又变成个讲究体面的鸟, 大家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声说:“好像有点太突然了,也许应该过一阵再说。”
裴公子重新坐回桌边, 拿起勺子喝粥, 他的午饭还是清粥, 说:“早晚都是要说, 又何必叫你偷偷摸摸的。”
珠珠吞了吞喉咙。
裴玉卿看着是个无比清冷的君子,珠珠原本以为他是块玉做的雕塑,月光凝成的菩萨,不食人间烟火,得小心翼翼含着捧着,但等真的相处才发现,跟想的完全不一样。
珠珠跑回去,忍不住说:“你真的不骂我两句吗?”
裴公子抬头看她,眼神有些讶异:“为何骂你?”
“因为我强迫你啊,因为我很混蛋啊。”珠珠中气十足,诚恳说:“你要是不高兴,不要忍着,骂我就行,我对自己还是有数的,以前天天要八百个人骂我王八蛋的。”
裴公子听得忍俊不禁,含唇而笑,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是有种种不好,但我看来,你也更有许多可爱之处,我看你像看个孩儿,虽然泼赖、但实在惹人怜,我难以厌弃你,倒莫名心软,并不愿意责骂你。”
“…”少女没吭声,裴公子见她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微微笑道:“你以诚心待我,我既答应了你要陪你试一试,就也当以诚心偿你,怎么能要求人是完人,你的优点我看见了,觉得可爱,你自然也有缺点,我也该一并包容,若能慢慢带你改,那当然是更好,若不能,那也是我愿意认了的。”
珠珠难得不知道说啥。
她活了八百年,谈过两段恋爱。
第一段是学生时代和少年魔君,燕煜,他性情冰冷桀骜,野望滔天城府深沉,有话从不好好说,哪怕喜欢她,也非得含尖带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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