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一道长长的肉色的疤,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显得丑陋突兀,刺得人双眼发疼。
有水滴猛然落在谢停洲的手心,正滴在那道疤上,林川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然而这一下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某种情绪的开关,再也收不住了,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
林川的手抖得不像话,他一点点弯腰,将谢停洲的手放在心口?,满眼都?是?无措:“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那个牌位就放在床头,谢停洲不可能看?不到的,那上面的“谢停洲”三个字,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看?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林川想到这些天?谢停洲突然的异常,他故意避开自己,却又会关心自己。
想到昨天?谢停洲扯着自己的衣领,双目通红地逼问自己,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在林川还在想着该怎么解释、该怎么骗过他时,他却在等林川说出那个他早就知晓的真相。
……
眼前的景物?都?被泪水模糊,林川的语调断断续续,努力了很久却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该来的……对不起……”
“我?真的,真的只是?太想他了,我?以?为你……我?以?为你是?他。”
“那天?在酒店,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高兴的快要疯了,我?以?为失去的人还能回来,我?以?为……我?以?为命运虽然残酷,但至少它?将我?的师父还给我?了……”
林川的声音抖得像风中飘零的落叶,仿佛随时都?会被卷入狂风的旋涡。
“是?我?错了,是?我?心存妄想、不肯死心,是?我?纠缠不休、冥顽不灵……”
“对不起……”
“我?会走的,谢停洲,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你还做你的大明星,好好拍戏,好好生活,我?不会……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林川紧紧握着谢停洲的手,又怕握紧了对方会疼,隐忍到手臂都?绷出青筋,最后却只能依依不舍地将谢停洲的手慢慢放回床边,很轻地说了一句。
“谢停洲……再见。”
……
病房内重归寂静,谢停洲眉头越皱越紧,满脸是?汗,手指竭力弯曲,却无法让自己醒来。
半梦半醒中,他似乎听到林川在哭,却听不清林川的话,只是?心底无端地升起一种恐惧感?:林川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断崖上那一幕再次重现?,小徒弟绝望又释然的神情几乎刻在了谢停洲脑海里。
“不要……不要走……”
谢停洲伸手想去拉他,却只能抓到虚无的空气,而他不肯放弃,昏迷中仍一遍遍伸手,直至脱力,终于无力地垂下,手却依旧朝着门外的方向。
……别走。
徒弟跑啦
谢停洲睁眼时还有些眩晕, 眼前?的画面虚虚实实,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那场梦似乎并不是?梦,可?他无法判断哪些是?真的, 哪些只是?梦, 就像梦中林川的哭声一样, 既真实又虚幻。
直到娜娜巴巴地凑上来,声音都带着哭腔:“谢哥,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谢停洲费力地看向她?,感觉嗓子干的厉害, 眼眶发疼,连说出?一句话都很困难:“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娜娜一脸担忧, “打了退烧针, 但是?一直不退烧, 快吓死我们了。”
谢停洲艰难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看向她?:“林川呢?”
“啊?”娜娜一愣,没想到谢停洲醒来第一个问的会?是?林川。
“林川,”谢停洲喉咙痛的厉害,每一句话都带着血腥气?息, “在哪儿?”
娜娜:“他昨天早上来看你了, 后来就回去?了,可?能……去?剧组了。”
谢停洲缓缓吐了口气?:“告诉他……我醒了,我想见他。”
娜娜忙站起来:“好?,谢哥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
病房内安静下来,谢停洲撑着无力的身体?, 一点点坐起来,靠在床头,眼神仍有些茫然。
一场梦做到了尽头,荒诞和真实重叠,让人恍惚到不敢置信。
是?梦吗?
可?这些仿佛真的发生过?,他真的收过?一个叫林川的徒弟,也真的经历过?大黎的一切。
林川……林川……
谢停洲眼神一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数过?往在此刻像是?慢放的电影,开始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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