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乘客在网上发了消息,说已经通知要着陆了,可飞机突然转了弯。他们都很害怕,但机长广播安慰了他们。“真是想谢谢这位机长,他一说话,我们心里好受多了。”阮林刷了刷,没仔细看。如果让季怀邈看,他一定会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季怀邈回到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晚上了。他一开门,阮林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匆匆向前走了几步。可阮林没直接扑过来,而是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季怀邈。回来路上心中的平静,此时烟消云散。季怀邈发现自己特别想阮林,见不到他时想,人就在跟前了,想得心疼。“过来,我抱抱。”季怀邈先说了话,声音发哑。阮林扑过去,紧紧搂住季怀邈。他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箍着季怀邈的脖子。一样的,季怀邈揉着阮林的后背,一下下亲他的右耳。阮林说过,他这单侧耳聋和飞机单发失效差不多。没有人比季怀邈更懂阮林的感受了,模拟机上训练过太多次,而今经历过这一遭,季怀邈更明白,阮林承受的是什么。浴室里,阮林帮季怀邈擦着背,季怀邈手撑着墙抵着力。过了会儿,背上的摩擦停下了。阮林趴过来,头压在他肩头,轻轻吻着。季怀邈手向后,拉过阮林的手。“没事了,宝贝。”水声大,季怀邈加大了音量,好让阮林听得清。水流混着阮林的眼泪,沿着季怀邈的脊背往下流。季怀邈吸了口气,转过身抱紧阮林。擦干身体,季怀邈拥着阮林躺在床上。阮林笑了笑,摸着季怀邈的脸。夜又深又静,他们相互看着,没有说话。季怀邈按住阮林的手,擦过自己的脸颊,到喉结。再向下,阮林的手被压在季怀邈的心口。“它在跳,你摸到了吗?”季怀邈轻声问。阮林点着头微笑,然后凑上去吻住他的心口,贴着那蓬勃的跳动。再向下,阮林的手滑过季怀邈的肚子。季怀邈闭了气,阮林顿住,抬眼看季怀邈:“还是八块,一块没少。”季怀邈揽住阮林转身,阮林趴在他身上,和他十指交握。“网上都在夸你呢。”阮林说。“是么。”季怀邈轻笑,“跟你说实话,落地之后,我腿都在抖。”阮林抬起头看他:“怎么了?”“为了控制方向,蹬舵蹬的。”季怀邈托着他的下巴,挠了挠,“那真是,干了好一会儿体力活。”阮林往下趴,伸手给他揉着左腿,缓缓开了口,问他:“是不是,有点后怕?”
季怀邈没立即回答,只是看着阮林。在阮林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季怀邈坐了起来,抱住他说:“我也怕,再见不到你。”后背上抵着的拳头,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季怀邈明白,阮林在努力消化着情绪。“我哥最棒了。”阮林说。床头柜上的闹钟又一次整点蜂鸣,可他们已经不想去管是一点或者是两点。季怀邈吻住阮林,轻柔的吻渐渐变重。阮林缠了上来,手按在季怀邈睡裤边,抬眼问他:“现在有力气了吗?”没有回答,季怀邈只是裹住他,带他一起在无尽的爱意里起起伏伏。“哥,哥…”阮林呜咽着,语不成句。“我在,扣子,我在。”季怀邈微微仰起身,吻他眼睛,吻到片片湿意。“我回来了,宝贝。”季怀邈挨着他左耳哄着,“不害怕了,扣子。”之后,他们昏睡过去,阮林紧紧搂着季怀邈,睡着了也不撒手。事情处理完之后,季怀邈不能立即去上班。公司让他在家休息,时不时还请心理咨询师,跟他谈谈话。阮林笑着说:“这是怕你有心理阴影啊?”“是吧。”季怀邈抱着他挠挠头,“不过我感觉还是你最管用。”“和你待一起,我啥烦恼都没有了。”季怀邈笑笑说。师父董进鹏来家里看过季怀邈一趟。说是来看季怀邈,他来了之后,一直盯着阮林。季怀邈挡在中间,说他师父:“别看了,师父,再给扣子看的心里发毛。”“这么护着呢。”董进鹏瘪瘪嘴。“你咋护着师母我就咋护他。”季怀邈理所当然地说。“这次事情处理得不错。”董进鹏点着头肯定地说,“这回你真快放机长了,公司都等不及了。”听了这话,阮林比季怀邈还激动:“那可太好了!我哥就是最棒的!”在家休息这段时间,季怀邈和阮林形影不离。姥姥有时候在路上碰见他俩,都不愿意多说话,摇着头:“太腻歪了,懒得问了。”阮林出去上课,季怀邈开车送他去,然后找个停车场窝着看会儿书。等阮林上完课,一坐上车,一定会喝到季怀邈给他买的奶茶。季怀邈在卤味店出现的频率过高,小陈偷偷问阮林:“机长不是才立功吗?怎么不去上班了?”俩人牵着手在津连港的老街上晃悠,阮林指着路边一排房子,说:“你看这儿的窗户,形状各种各样的,又好看又实用,特透光。”“嗯,是。”季怀邈顺着他的手看去,点着头,“乍一看花里胡哨的。”阮林笑着:“我记得前面那儿有个电影院,以前看电影都得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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