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呆若木鸡的霍轩,径直朝外走去。
……
宋家马车里。
“姐姐,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面对妹妹的问话,宋时禧面如死灰,忍了一天的眼泪就下来了。
那些贵女的闲话,她初次听到是震惊,可舒缓了一阵她就平静下来,不过就是纳个妾,她不在意。
可霍小将军那番话,真如当头棒喝,敲得她心神俱裂,那家人当她是什么,怎能欺她至此?
可她无法将南氏如此恶毒的打算告知妹妹,只抱紧了她,再不言语,痛快大哭了一场。
……
闲处光阴易过,年关将近,京城各处都沉浸在准备新年的忙碌之中,只有宋时祺闲得出奇。
如今得了地和黄金,她本想着手重建那块荒地,可父亲宋彦铭说她还小,他和姨母还有姐姐都忙,没有家人帮衬,怕她一人遇事担不了,此事只好暂时搁置。
凡朴那里总算勉强同意她批量种一些花拿到她的盆景铺子去卖,不过此时已是隆冬季节,花儿都谢了,只能静待春天。
姐姐自重阳节宫宴之后,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无论她再如何探话,她也打死不再吐露一个字。宋时祺提议告知父亲退了这门亲事,姐姐并未同意,只把自己关在屋里绣嫁衣。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腊月二十七,周氏带了几个新买的丫鬟上门那日。
那日她跟姨母去巡了趟铺子,回府时周氏已经走了。听丫鬟禀报,说是周氏替族里来给宋时禧送几个陪嫁丫鬟。
这时节送丫鬟确实稀奇,但宋时祺知晓缘由,因为临近年关的丫鬟最便宜,毕竟人牙子也是要结了生意回家过年的。
宋时祺听完丫鬟禀报突然来了兴致,她很想瞧瞧周氏给姐姐都挑了些什么人,家里婆子得了吩咐,很快将那五个丫鬟带了进来。
宋时祺扫了一眼,瞠目结舌。
五个丫鬟长相都极为标致,特别是最后那一位,可不就是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将赵家公子赵允诚迷得神魂颠倒的梅香姑娘吗?!
赵家的事情她托周文翰打听过,自从赵旬赵伯伯回府后,赵允诚就再没去过私窠子,周文翰还特地去了一趟葫芦巷打听,梅香那个院子里的婆子说梅香早就被卖走了。
卖走了,又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蹊跷得很了。
她不由想起梦里的一些细节。
姐姐嫁到赵家后跟她提过几次梅香,每次都是赞不绝口,说她极本分老实,甚至比自己带去的陪嫁丫鬟还要贴心忠诚。
贴心忠诚,怎就爬到姐夫床上了呢?就算是南氏做主抬的姨娘,那赵家丫鬟多得是,再不济府外还有数不清愿意做妾的,怎就偏偏抬了“贴心忠诚”的梅香了呢?
梦里梅香是赵府的丫鬟,并没有送给姐姐当陪嫁这一出,倘若两世梅香和赵允诚都早有奸/情,以南氏最善往脸上贴金,又当又立的做派,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今这圈子似乎绕得太大了些。
这中间肯定比前世又多了什么事。
她猜了个七七八八,决定亲自去找姐姐印证。
姐姐果然脸色极差!可她依旧不愿说!
宋时祺那叫一个恨姐不成钢啊,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心里默念了三遍“亲姐姐”,准备放下杀手锏。
“姐姐,今日那五个丫鬟里面长相最妖娆妩媚的那位我好像见过。”
宋时禧闻言手一抖,绣花针就刺进了手指,“嘶~”
她慌忙把往外冒血的指尖放进嘴里,并未吮走血滴,反倒闭合两排牙齿,紧紧咬住了手指。
宋时祺狠狠心继续往下说,“端午前几日我在霞锦坊外头见过她,当时她在巷子口卖身葬父,是赵家哥哥买下了她,她本名叫胡梅儿,赵家哥哥亲自给她改名叫梅香。姐姐,重阳宫宴那日,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面对妹妹的质问,宋时禧避无可避,说出了南氏的计策,但她省略了是从霍小将军口中得知的此事。
宋时祺闻言已是气涌如山,并未在意姐姐是从何处知晓的,一把抓住姐姐的手,“欺人太甚了,姐姐,求父亲去赵家退亲吧!”
宋时禧脸色灰败,有种认命般的颓丧,“赵家伯伯对我们一家多有照拂……父亲,同他如此交好,况且父亲也十分欣赏赵公子……我……”
“若是父亲知晓那赵允诚所做的龌龊之事,我就不信父亲还会夸他好!”
“可是……说穿了不过就是个小妾……再不济就把她当成通房丫头……这在各家也是常有的事……为人妻,不能善妒……”姐姐还在自我安慰。
“姐姐!”宋时祺实在气不过,大声打断她。
宋时禧似是被吓到了,倏地住了口,片刻眼泪就下来了,她声音里带着哀求,“祺姐儿,爹爹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别去告诉爹爹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宋时祺无奈看了眼姐姐,暗自下定了决心,这桩婚事,即便姐姐还要,她也要帮她拆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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