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些萧郁罗也尽皆识得,那是发源自《天人五衰》术法的要旨篆纹,是曾经楚维阳救下萧郁罗的时候所展露出来的气韵,是萧郁罗注定往后都不会忘却的画面和记忆。
而书就之后,楚维阳复又顿了顿,端详了一阵之后,再提笔,又在这张灵符纸的最后空白处,书就了十余枚符箓篆纹。
接连三种全然不同的篆法落于纸上,偏生这第三种篆法,萧郁罗也能识别出跟脚来。
那是直指《太阴炼形》妙法根髓的符箓篆纹,是萧郁罗在以参合三元的修法来侍奉楚维阳的时候,曾经因为神元的牵系,所感受过的妙法。
萧郁罗明白,那是楚维阳所刻意展露给萧郁罗“看”的,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养炼煞炁的元门修士而言,《太阴炼形》都是此中无上秘法,尤其是对于萧郁罗这等掌握着繁浩至极的百花煞炁的大修士而言。
掌握百花,道法繁盛的同时,便难免于精纯之中有所欠缺,而昔年之所以强夺盘王宗的《五脏食气精诀》,也能够看出百花楼诸法于肉身道躯养炼上面的欠缺。
萧郁罗已经因为楚维阳所传的归真道种而开启了前路的修持,或许有着《太阴炼形》妙法的辅助,能够教她在肉身道躯的进益上与道法的进展并驾齐驱,不至于再有甚么样的不谐。
也正是明白着楚维阳的苦心,才又教萧郁罗的侍奉更是展尽浑身解数,从百花楼历代相传的无上妙法,再到楚维阳曾经灌注入的别样至高绝学,尽皆施展的同时,似乎又被萧郁罗融会贯通,一派此道方家模样。
但是此刻,萧郁罗却像是无法看明白楚维阳在做甚么一样。
“公子这样参悟,可是有甚么玄奥的说法?”
闻听此言时,楚维阳仍旧在凝视着那承载着三种篆法的灵符纸,也不曾抬头,但却仍旧条理明晰的言说道。
“大抵数日之前,贫道便在思量着,这跃出藩篱的一步要如何走。”
“或许真个是机缘抵至,早先时思量参悟《天人五衰》之术,未曾见得甚么成效,反而是在《太阴炼形》之法上有所领悟。”
“只是以寻常手段施展此法,与贫道怕是没再有甚么样的效用,毕竟……一身诸阴浊煞气,这些年中,甚么样的煞气不曾被贫道沾染过?”
“真个论及起来,贫道有数年,曾经始终走在《太阴炼形》的路上,或许也正因此,依照洞入筑基境界,开启打磨道法根基时,最先有所造诣的,便是锻体之道。”
“而也正是寻常的诸阴浊煞之气无用,遂贫道才有思量着,或许可以将视野变得更为开阔一些。”
“如果,如果能够用五蕴毒煞之气来作为一种煞气的源头,用以来修持《太阴炼形》之法呢?或许唯有这样高卓力量的洗炼,才能够教贫道浑九道而成一,跃出藩篱,攀登云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参悟,实则便是为得推敲与演绎这些,仔细想象,实则是可行的,毕竟五蕴毒煞之气,再如何高卓,终是诸煞之一,而《太阴炼形》更是直指阴阳、生死之道的至高妙法。”
“当然,五蕴毒煞之气过分的凶险,或许贫道需得借助着玄棺来修持,而且这不会是什么短暂的功夫,修持此法,真个教人如同向死而生,先死一遍,继而肉白骨、活死人,再从太阴之中挣扎出真阳来……”
“总之,或许是数载之功,再考量到跃出的是证道金丹的藩篱,考量到贫道九炼真形图录的浑厚底蕴,或许十余载之功,乃至数十载之功,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一切还好接受,不过像是漫长的一梦,等梦清醒过来,便是浑如换了天地的恍惚错觉。”
“可说起来,贫道不太喜欢这种失去掌控,一切尽皆交由给岁月光阴。”
“但是商前辈的那句话,无意之间点醒了贫道。”
“汇总毕生所学以落成文字,方是经典。”
“再加上冥冥之中的感应,遂教贫道有所明悟,倘若在真正修持之前,汇总自己毕生所修,落于文字而成经、典,先走通义理再去着手修法,或许……”
话说到最后时,楚维阳欲言又止,而那被他吞咽下的字句之中,则是对于前路的某种无上期许。
而原地里,萧郁罗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听明白,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楚维阳。
“这道法的修途,公子漫漫求索便是,自有天意来印证公子的才情,妾身红袖添香,来为公子做这锦上添花的事情。”
……
外海,厚重的血色雾霭雨幕之中。
长久地厮杀,那血腥气息愈见得浓烈,兼且在狂风的回旋之中始终晕散不去。
此时间,商伯从倏忽间显照的血雨之中走出,扬手的时候,手中的道果妖丹便已经在大日法焰的煅烧下化作了宝药丹浆也似,一点点融入自身显照的鎏金神华之中,涌入血肉道躯内。
哪怕已经得到了这样的外力补充与滋养,此刻商伯的脸色却仍旧阴沉。
在开启了归真道途的修持之后,商伯自然而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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