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诸宗之中,偏偏巫觋教是一个例外。
因为这一宗中有着不止一脉的法统之修持,与这巫觋教宗坛之中所蕴藏的先祖灵念有着紧密的牵系,也正因此,在这几道法脉的传续的历史上,类似玄河道人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太多次。
此宗的先贤用事实证明了,先祖灵念的“反噬”,并不会对法脉的传续有甚么影响,更不曾动摇巫觋教的道统、底蕴与根基。
更相反,在巫觋教传续的历史上,曾经有着不止一位,原本甚为平庸的弟子,在历经了先祖灵念的合二为一之后,在道法的古今融会贯通之下,不仅仅改道易法更契合己身,并且摇身一变,成为了真正的天骄妖孽。
而巫觋教的法统,便也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自主杆伸展出了枝丫,进而结出了硕果。
这样的进程,反而加速了巫觋教底蕴的累积。
而且往往这样经历所促就的那些天骄妖孽,会在历经了漫长的岁月光阴之后,驻足在某一高卓境界的巅峰,进而在历经了悠长岁月的洗炼之后,于寿终坐化之际,化成一道全新的先祖灵念,进而被供奉在巫觋教的宗坛内。
也正因此,对于那些资质相对平庸些的修士,有着这样的经历,反而是巫觋教所乐意见得的事情。
于是,当资质平庸的玄河道人,在经历了这样巫觋教中满有着前例的经历,进而在这一过程之中,叩开了金丹门扉,进而在长久浑浑噩噩的过程里,形神与性格大变,曾经有过长久的避世幽居,直至而今终是一朝稍稍理清心神记忆,得以回返宗门。
第五磬是完完整整的依循着巫觋教的诸般旧例,为楚维阳安排得这般身份。
当然,真正的玄河道人,早已经成为了第五磬那神通法力的一部分。
而且楚维阳也能够明白,这样一个古今两道神魂交织错乱,并且在这一过程之中改道易法的人,很能够方便楚维阳施展以些许似是而非的道法神韵,而且这样孤僻的心性,也方便于教楚维阳长久的云游四方,丈量宝仙九室之界的天地。
而且,巫觋教的道统本身在三元极真界之中同样有所传续,楚维阳能够很好的模仿此道的神韵。
一闪念间,借由着第五磬所安排的身份,便遂教楚维阳由此延展而思量到了许多许多。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里,第五磬从自己宽大的袖袍之中牵扯出了一大串各式各样的储物宝器,从中找寻到了原本属于玄河道人的那个。
其中有着些许杂物,能够证明楚维阳的“玄河道人”身份的那些杂物,尽都在其中。
而与此同时,第五磬更是接连的递过了一枚又一枚的玉简,其中或是记载着一张张宝仙九室之界或简易或精细的舆图,或是记载着那广袤天地之间各处所不同的风土人情,以及不同的灵山秀水之间,所存在的修行宝地与凶恶禁地。
这些尽都是这些年中第五磬所蛰伏在宝仙九室之界中,一路搜寻而来的累积。
不同于早先时,楚维阳和第五磬在这片海域之中一路造成的杀局时的伪装。
毁灭本身将事情变得十分简单,甚至错非是楚维阳和第五磬都是过度谨慎的性格,很多伪装实则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屠戮本身便是最好的遮掩。
但是若要往宝仙九室之界中同样蛰伏去,楚维阳所需要的准备工作,便甚为繁琐,但这些繁琐的准备工作本身,每多做一点,楚维阳暴露的可能便得以削去许多。
要知道,再有着如何多的神境真人级数的存在倾巢而出,为两界天上修而赶赴上清玉平之界前血战,这并不意味着,宝仙九室之界中便没有经年老怪的留存,而且依照第五磬的说法,宝仙九室之界中,更有着两界天的上修坐镇。
这意味着,暴露本身,在宝仙九室之界中,便意味着陨灭。
所以,第五磬交代的甚是繁琐,而一旁的楚维阳,驻足在悟境之中,几乎将小半多的磅礴思感与念头尽都分出来,消化与吸收着第五磬的交代,不仅没有分毫的不耐烦,更相反,楚维阳时常会有所更深邃与细节化的思索,并为此不断的追问着第五磬。
于是,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以两位妖孽才情的金丹大修士,他们都足足将青衣道人所留足的半日时间全数耗费了去。
此间事无巨细的准备,才能够教楚维阳在之后的蛰伏过程里游刃有余。
这便是开了眼界的好处。
在青衣道人与耄耋老道相互攻伐的过程之中,楚维阳虽然无从洞照真切那道法层面的演绎,但仅只是神境真人层出不穷的谋算与接连不休的后手,便教楚维阳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这样的行事风格的好处,也使得楚维阳己身在行事时,更趋近于这般算无遗策的行事方式。
于是,到了事情的最后,楚维阳与第五磬,几乎是踩着点,作为最后一批宝仙九室之界的修士,走到那五龙法阵凝聚成的须弥门扉之前的。
而现身之际,两人便浑无分毫遮掩,大摇大摆的从众人的注视之中显照出身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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