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若是没有猜到这一层,也不会跑去翻这件旧案。
魏潜看了他一眼,“袁凭言辞之中露出马脚,我将这几年的案子在心里过了一遍,有涉案人姓袁的案子当中,最有可能是这一桩。”
袁掷在做兵马司统领之前,曾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为人仗义,有不少追随他的生死兄弟,在他接管兵马司时,有一队亲信跟了过去。
案发之后这些亲信也算在九族之中,多半都命丧黄泉。
易君如一面默默想着监察司这些年究竟有多少桩案子中有姓袁的人涉案,一面随口感叹,“看来袁掷还有亲信活着,竟然还救了他的儿子,将其藏在兵马司这么多年!”
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人在混在兵马司里头五年都没有露出马脚,若不是复仇心切,说不得能藏一辈子。
话到这里,崔凝也捋清了案情,“他们若是寻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落脚,想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日日想着仇人近在咫尺,内心是何等的煎熬?能忍了五年才动手杀个把人泄愤,也算颇有毅力和耐心了。
崔凝想了想,又疑惑道,“不过下旨的人是陛下,他们为何偏偏寻了个行刑的人下手?”
若人人都这样报仇,那些刽子手岂不是早死十万八万回了!
“小崔大人不知,此事许是有内情。”屋里统共就他们三个,易君如仍是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这么大的案子,当年只用了三日便告破,我听个朋友说袁掷在行刑前就已经咽气了,当年此事在监察司并不是个秘密,不过圣上既然下令活剐了凶手,那就绝不能是死剁,这事儿毕竟是监察司的错,所以便被压了下来。”
袁掷恰就死在行刑前一天夜里,圣上又并未派人过来监督行刑,监察司便就将此事给糊弄过去了,毕竟圣上还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找不自在。
易君如顿了一下,继续道,“袁掷不是自杀,也不是被人杀害,只是在死之前受了点刑,根本不致命,着实蹊跷。我隐约听人议论说,袁掷并没有谋反,只是当了别人的替罪羊,而当初行刑的李大人便是那幕后黑手的同谋。”
崔凝道,“莫不是袁凭等人也知晓此事,才去截杀李大人,想从他口中得知真凶是谁?”
“若当真如此,李大人怕是枉做了一回好人。”魏潜慢慢将避火纸卷起,“走吧,三日之限也要到了。”
易君如与崔凝面面相觑,落后几步跟着去了狱中。
监察司大牢本就只是个暂时关押犯人之处,平常大都是空荡荡的,此刻却关了好些人,甚至为此新添了十来个狱卒。
魏潜在堂中坐下之后,便吩咐道,“将犯人随便压过来四个。”
除了袁凭以外,魏潜还是头一次见到其他涉案人,因此在开口之前,先细细将四人打量了一遍。
这些人都是正当青壮年,五年前想必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你们,是袁掷的亲信还是受过他的恩惠?”
他一开口便让一干人惊住了。他们以为事情过去五年,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挖出来,这些天咬紧牙关想将事情拖一拖,再寻个机会对一对供词,把袁凭摘出去,谁料监察司这次动作竟然这么快!
“哦,这也不甚重要。”魏潜将卷宗搁下,目光在十个人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其中一名最年长的人身上,“重要的是,你们枉杀了一个人。”
魏潜余光看见其余的人皆目露愤然,只有这人丝毫不受影响,便盯着他道,“李大人平生孑然一身,孤僻乖张,无善心,无恶心,唯独最好义气,只有袁统领这般汉子能令他动容。”
“本官不能确定他背后是否投靠了某个人,但有一件事情,本官能够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们,袁掷并非死于逼供,也不是被人灭口。”
被魏潜盯着的那个人面色微动,似乎想要质问,但生生忍住了。
“这满大唐,若说谁最擅长用刑,定非李大人莫属!他若是不想让谁死于重刑,那人便绝不会死。至于杀人灭口更是无稽之谈!案子已结,行刑日子已定,谁吃饱了撑得慌竟在行刑前一两个时辰将犯人杀死?”
魏潜说罢,又淡淡补充一句,“他死的如此及时,倒免得受一场凌迟。”
只要不傻,谁都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李昴敬他袁掷是个好汉,让他死了个痛快,免活着受极刑之辱。
若真是如此,李昴还算是袁掷的恩人。
易君如为不可查的瞄了魏潜一眼,心里琢磨他这话到底是编的还是有什么确凿证据?
魏潜一番话,在易君如听来并不是没有破绽,那袁掷即使已经定了罪,只要他不死,随时可能翻案,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抗住凌迟之痛?如果他真是只替罪羊,那幕后之人难免不会担忧他熬不过凌迟,张口把真相给抖出来,事到临头杀人灭口也说得过去……
然而易君如根本料不到,这番话在袁掷的亲信耳中竟是没有多大漏洞,因为他们绝不相信自家主子会屈服于区区皮肉之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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