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没烦恼的样子,但是魏潜知道,她心里藏着师门的事,只是平常有意无意的找事情把自己时间塞满,否则一旦停下来,内心深处的情绪就会不可抑制的涌出来。
魏潜看着她偶尔对雪出神的样子,有些担心。
崔凝刚下山的那会儿不过是个稚童,对很多事情的理解没有那么深刻,比起痛失亲长,更多的是惶恐,可是随着年纪渐长,痛苦和仇恨都越发清晰,一点点蚕食着她,而她丝毫没有察觉。
一开始,魏潜选择帮助崔凝是性格使然,他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背负灭门仇恨的孩子,她像个溺水之人,凭着直觉抓住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眼里写满了希望和祈求,教他不忍拒绝。可现在,他发自内心的想查出真相,帮她报仇,哪怕最后的结果会将自己葬送。因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迷茫,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魏潜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失去理智和冷静,想不惜一切的保护眼前这个人,但这种改变,他并不抗拒。
二人回到长安时,已经接近年关,比起往年,整个长安热闹的过分,仿如回光返照般的狂欢。
这一切,皆是因为女帝的一个决定——迁都洛阳。
洛阳建都,已经进行几年了,满朝上下心里都有数,但消息一直没有传到民间,百姓都以为女帝是因为当年和高宗久居洛阳,心中怀念,所以才重修行宫。
许多人私底下传,女帝之所以迁都,是因为长安气运衰竭,不利国祚,颇有些人心惶惶。
不过早些年尚是皇后的女帝与高宗长居洛阳,权利重心早已慢慢转移过去,洛阳也被称作“东都”,如今不过是更加名正言顺而已,因而此事进行的还算顺利。
女帝改洛阳为神都,次年便要正式迁都,其实对普通百姓来说不痛不痒,反倒是官宦人家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崔玄碧是兵部尚书,必定要第一批随行,所以崔家上上下下不仅要准备年货,同时也要开始收拾,准备迁居洛阳。
尽管崔家曾经历过多次搬迁,早有经验,但这次恰与年关撞在一起,仍然太十分忙乱。
因此当崔凝回到家中,见到的便是所有人都忙到脚不沾地的情形。
来往婢女小厮都脚步匆匆,但是半点不见慌乱,甚至那些婢女在行走的时候裙裾轻扬,荡成一朵半开的花儿,非但不见狼狈,反而越发优雅。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映桃和张氏突然变得畏缩起来。
“二娘子!”
“二娘子”
所有路过的侍婢都停下来行礼,然后在崔凝走过去之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崔凝刚刚进二门,青心青禄激动的迎了上来。其实自从崔凝进监察司之后,她们便没有时时跟随在身边伺候,但这还是头一回这么久没见。
“娘子瘦了。”青禄抹着眼泪,心疼的不行。
青心脸上带着克制的笑意,“也高了。”
崔凝瘦倒是真瘦了,却并不是因为吃了什么苦头,她一路上被魏潜照顾的很好,只是正值抽条的年纪罢了。
“青心,这是映桃和张氏,一个擅女红一个做得一手好菜,以后就归你管了。”崔凝交代了一句,又道,“我先去见母亲。”
青心欠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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