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伤,年纪轻轻便因旧伤复发去世了。他弥留之际有遗言,让我们解散匪寨……”
山中寂静。
红叶寨一座小院中灯火如豆。
“很不必为这件事再把不相干的人搭进去。”榻上之人面色灰败,声音沙哑。
苏雪风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事与大唐所有人休戚相关,我虽一介草民,但也知大义,是心甘情愿趟进这趟浑水,您不必自责。”
鲁子耕道,“正是如此。”
符九丘闻言一笑,“他们所求不过眼前吃饱穿暖和眼前一时平安罢了,有些人生来就在尘埃里,一天书没念过,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下了这山头进了城,都找不清方向,要他们如何与那些手握权柄的朝廷高官斗?我自己做不到一击必中都只能在这山里苟且,他们守在这里也只是白白去送死。此事听我的,不许阳奉阴违。”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急促喘了几口气后,面上竟是有了些血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鲁子耕和苏雪风都看出他状态恢复的有些不正常,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489章 旧事(6)
“那些证据……”符九丘犹豫了许久才道,“烧了吧。”
鲁子耕惊怒道,“出生入死才得来的证据,就这么烧了?!我不同意!”
“你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东西就是祸端。”若是平常时候,符九丘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或许也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想法与平时截然不同。
苏雪风忍不住开口相劝,“恕我直言,证据不可毁,”
两人皆看向他。
苏雪风道,“符兄想岔了,此事沾上身便难以甩开,那些人已然查到咱们头上,没有人会相信证据已毁,手里握着东西,若到万不得已之时至少还能殊死一搏。”
“你放心吧,我定会把兄弟们安排妥当。”鲁子耕也跟着安慰他道,“那帮人追查也不会查到他们身上,只是我与老三有些危险,到时候我们带着东西去个山坳里一藏,便是皇帝也找不到。”
符九丘不知道是一时糊涂,还是早有打算,很是自然的转了话题,“道观那边……”
“我去道观。我几次露面都做了伪装,比鲁兄他们要安全多了。”苏雪风道。
鲁子耕是寨子明面上的二当家,认识他的人太多了,留在江淮就是找死,杨大余更不用提,他不仅是个熟脸,脑子还不怎么好使,数来数去,整个寨子里最适合担此任的人竟然只有入伙不久的苏雪风。
“苏兄弟只知孟盈与观主是好友,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鲁子耕怕他胡乱应承,与他细细说道,“观主原是当年平阳公主麾下绿林军,归野时曾经带回不少财宝,几年前他给了咱们一大笔保管费,将东西都存在这里。观主一直劝孟盈放下匪寨去道观,说这些东西可以用来遣散寨子。观主不是白白散财,他手里头也有样十分要命的东西,一直希望能借着孟盈关系脱手,你若去道观便担了大责任。”
别看符九丘如今处境艰难,但从军许多年颇有几個生死之交和忠诚下属,这些人并未全部跟随他进入东硖石谷,否则他也不可能查出那些人通敌卖国的罪证。
“我去。”苏雪风想的很清楚,假如不担这份责任,他一辈子躲躲藏藏可能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他也无法毫无顾忌的回到妹妹身边,即是如此,不如应下,“二位知道我妹妹就在苏州,我留在这里,好歹还能在暗中看顾她。”
符九丘见他态度坚决,便从床头摸出一方印递给他,“若遇上难事,可以用这方印请我旧部相助,但只能用五次。”
苏雪风接过,“好。”
“人心易变,我虽不愿如此揣度旧友,但……这方印能用到何时实不可知。”符九丘长长叹了口气。
话中之人,又何止旧友呢?谁又能确定苏雪风拿了印之后,能够一辈子认真履行诺言?然而今夜之后,他已管不了这许多人间事了。
“阿牛。”符九丘握住鲁子耕的手,“保重。”
看他缓缓合上眼,鲁子耕泣不成声。
符九丘布局很久,若能再给他半年一年必然能成事,可惜……苏雪风可以替他做很多事,却无法完全替代他。
距离成功只差一点,他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洒脱吗?闭眼的时候心中遗憾吗?
第490章 旧事(7)
无人不为符九丘唏嘘。
他十多岁从戎,为家国征战,落得一身伤病,当他知晓自己心中的支柱和信仰不过是旁人汲汲营营求取权势的踏脚石,不知是何感想。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犹如锋锐的剑,撕开低沉粘稠的气氛,“可知观主手里那样要命的东西是何物?”
众人看向魏潜。
鲁子耕很快平复情绪,“观主曾是绿林军的头领之一,当年他们得到的财宝堆积成山,为了安全起见只取用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因为怕后代寻不到,便绘制了藏宝图。后来此事不知为何走露风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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