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大人……还有两顶万民伞。”
怒到极点,崔凝头脑陡然愈加清明起来。
万民伞这种东西在时下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但体现了当地百姓对父母官的认可。符危曾经外放任过地方官,只换过两处地方,都做的极为出色,临别时当地乡绅皆组织百姓献上万民伞,甚至还在当地树碑立传。
于已成枯骨的将士而言,符危罪不可恕,然而或许在另外一些人眼里,他真的是个好官。
“那些学子,也都是受符危资助过的人……”黄格声音越说越弱。
“知道了。”崔凝声音恢复平静,“你带人去查究竟是谁发起此事,另外继续关注,有什么变化随时来报。”
这其中不知道有没有符危的谋划,他人虽不在外面,但可以事先安排好,崔凝相信他有这样提前布局多手的本事。
十天应该是符危设下的一個期限,他进了监察司,乌敬贤那帮人很着急,肯定恨不能马上把人捞出去,十天都没有任何动静,明显是靠不住了,有这么一出后手实在不足为奇。
符危不仅仅只是位高权重,他还有许多“信众”。
在大部分百姓眼中,官就是高高在上的一个符号,而他是截然不同的,他不像许多出身贵族的官员那样与百姓地位分明,百姓能看见他奔波在田间地头的身影,穿着粗布衣衫,吃着和他们一样的粗粮,能切切实实为他们解决困难,从贫穷的绝境中拯救他们。
他是许许多多寒门学子的信仰和后盾,也是他们最大的出路。
以前官职被门阀贵族垄断的时候,寒门学子的行卷无处可投,即使费劲千辛万苦,低声下气的将自己的文章送进高门,仍然会因为没有出身被当做垃圾一样随手丢弃。而符危会认真看每一份文章,许多人即使没有被选中,也都曾收到过他仔细的批复指点。
乍然听闻有那么多人为符危求情时,崔凝确实气愤,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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