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全赶紧进来,“是老夫人身边的素荷,说是来给大爷量身要做新衣。”
祝长君每个季节的新衣都是由元安堂那边安排的,现下已是秋季,得着手准备些冬衣了,他点头,“让她进来吧。”
素荷是一个人来的,一身浅黄长裙,腰肢束得紧紧的,襟口间绣了躲荷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衣襟口有些低,那荷花堪堪罩在饱满的胸脯上,颜色鲜亮得格外显眼。她手中捧着一把布尺,笑意盈盈的进来请安,“大爷安好!”
祝长君练字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素荷缓缓走到他身后,如往常一样为他量身,先是肩背,随后是臂长。
“大爷,劳烦您抬下胳膊。”她语气轻柔,若是细细听,还带了些娇。
祝长君索性丢下笔,双手伸直给她量,但她却不是量手臂,而是将布尺从后穿过他胸前,量胸围。这样一来,她仿佛从后抱住他般,两人靠得极近。
往常量身是两个婢女一起,一人在前头递布尺,一人在后头接,皆离得较远。而此刻,素荷靠得如此近,让他很不自在,便问道:“两个月前不是才量过么?怎的还需再量?”
素荷轻轻柔柔的笑着说道:“大爷有所不知,做秋衣与做冬衣是不一样的,得重新量一遍才准。”
祝长君不懂这些,于是站着任由她动作,但她身上的香气太浓,让他蹙眉不悦,“太香了!”
“什么?”素荷听不大清楚。
“你身上的香太重,府里头何时给下人配着香了?”
他语气比平常冷了几分,很明显,不满意下人们坏规矩。往常素荷在穿衣打扮上俞越,他没注意看她,也就没发觉什么,可这香气不用看也能闻得到。
素荷咬唇,心里难受,她来之前特地往身上洒了香,这还是她花了二两银钱托人在玉露阁买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用的这种呢,最是好闻,怎的他就
再有,那句“下人”让她脸上难堪,虽然自己的确是下人的身份没错,可自己在老夫人身边最是有脸面,那些下人的活儿基本上都没让她做过,反而也是有人服侍她。以其说是丫鬟,倒更像个小姐。
况且,素荷想着,反正她迟早有一天是大爷的人,心底早已把自己当成大爷屋里的人,也早已将自己当成半个小主子。可没想到,从头到尾,大爷都只把她当下人看待。
她心里想得多,手里的动作就慢了起来,直到祝长君催促“好了没?”,她才赶紧收拾心思,仔细量身。
其实这些尺寸量不量她都熟记于心,因此,草草应付了下便心事重重的走了。
在路上遇见祝长缨,又赶紧笑脸迎上去,“小姐安好!”
“素荷姐姐是从我哥哥那回来的?”
“正是,适才去给大爷量身呢。”
“那我哥哥这会儿在忙什么?”祝长缨有事找他,若是忙庶务,就先不去打扰。
“大爷正在练字呢,想必这会儿是有空的,小姐快去吧。”
等祝长缨走远,素荷回头看了片刻,祝长缨锦缎红菱,珠围翠绕,那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做派。
素荷内心羡慕,暗暗攥紧手指,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这府里的主人!
才打发走丫鬟,又迎来了自家妹妹,祝长君问:“何事?”
他平日积威甚重,这简单的一句话都让祝长缨心里发憷,但她有许多疑惑不得解,便壮着胆子来问。
“哥哥今日去大长公主府了?”
“去了。”
“那嫂嫂何时回来?”
“你何时与她这般要好了?才一日不见就来相问。”
祝长缨坐下来,思忖了片刻,说道:“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嫂嫂有些不对劲?”
这话令祝长君来了兴致,“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其实他也察觉到了,只是没怎么花心思在后宅妇人身上,也就没想那么多。
“哥哥,正如你所说,我往常与嫂嫂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呢,可昨日嫂嫂却对我极其热情,而且,她出门上街对许多事物都很新奇,可那些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却还是反复问是何物作何用。再有”
祝长缨犹豫了下,“再有我们在酒楼吃饭时遇见了刘世子。”她有些忐忑,不知哥哥会不会因私下见未婚夫君而责备她不矜持。
但祝长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嫂嫂的反应很奇怪,她竟然不认得刘世子,但年前她还与我说过她在宴会上见过刘世子,还夸他作诗作得好呢。怎的,才隔不到一年就不记得了?”
“哥哥,你说嫂嫂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
祝长君没接话,只那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不紧不慢的敲着,发出“笃、笃”的声音。
连想起近日来顾时欢各种反常的举动,他忽而恍然大悟,薄唇微勾,三分玩味,“原来如此么?”
作者有话要说: 祝坑蒙拐骗君上线了,从此各种坑骗媳妇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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