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又嫁了一回,这回嫁得远,是个城西的老鳏夫,日子也过得紧巴,很是煎熬了十几年。
直到两个闺女成家立业,慢慢帮补着亲妈,那鳏夫也死了,孙梅芝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陈爱军也没落着好儿。他离婚时横得很,说好俩闺女一人一个,但陈爱党这边托关系使门路,陈爱军又有钱有地的,硬是把俩闺女都攥在自己手里养着,一个也不给孙梅芝。
他倒是见自己闺女亲,但后老婆不干啊。王佳佳年纪轻,进门时没办酒席受了委屈,后面又生了儿子,自然脾气大,看见陈爱军靠近俩闺女就骂,家里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最后弄得陈爱军给闺女几块零花钱都得偷偷摸摸。
陈爱军自然不满,但他已经在石桥村里里外外地把人丢尽了,没脸离第二次婚,几年下来,竟是把那副人五人六的狗脾气给磨干净了,不但能自己蒸馒头包子,连刷碗扫地的活儿也干,谁见了都说稀奇。
至于王佳佳,这年月风气并不开放,即使三十年之后,像她这种人也要被指着鼻子骂小三,何况在九十年代初的乡下?
所以她悄没声息地嫁进来,好几年都没人搭理。平常别人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顶多请陈爱军,绝不叫她。连带她生的那个儿子也没同伴,人人背后指指点点。
王佳佳受不了,等儿子大了要上学,就花钱送他进了市区小学,自己租了个房子陪读,一年半载地不见回来。
直到石桥村拆迁,姜冬月都记不住王佳佳长啥模样,实在是见得少。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姜冬月回到家,栓上门接了热水泡脚,思量着该怎么办。
摸着良心说,假如这事落她头上,也是咽不下男人勾三搭四那口气,一准儿想提刀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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