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树影交错重叠,羡临渊却无心欣赏,轻轻附上跃动不安的心脏,“赢城,你万不能出事”“无忧,回王府一趟。”羡临渊突然想起赢城给他的宫牌还在卧室里。羡临渊没有名分,也没什么入宫的机会,这宫牌也就一直搁置,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六弟,你也真是,你跟父皇置什么气啊。”太子勾上赢城的肩膀,装作亲昵的样子。“哪里置气,明明是父皇咄咄逼人。”赢城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与太子拉开了距离。太子自是留意到赢城的动作,干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不说这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兄弟俩可是好久没见面了,今日可要一醉方休。”不等赢城拒绝,就将人推搡着入了座。赢城不想与太子有过多纠缠,他不是没怀疑过沧州疫情与太子有关。为什么疫情发于沧州?又为何偏偏在他平定匪乱之时?冬季,本就不是疫病高发时期。若不是羡临渊及时赶去,阻止了疫情的发展,待他回来,只怕是要提着头颅向天下谢罪了。“皇兄,我是真的不能喝酒。”赢城推脱着,心中暗自思忖这酒中是否掺杂了什么。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老虎都就位了,怎么能让到手的兔子跑了呢。“哎呀,难不成六弟还怕皇兄酒里下毒不成?给皇兄个面子,皇兄先干为敬。”话已至此,太子一杯尽饮,赢城见状也不好再推脱。浊酒下肚,赢城只觉嗓子灼热,“这酒,真烈。”“六弟,你属实不知,这酒可是突厥那边进贡而来,烈的很。”太子爽朗一笑,宝贝似的看着面前的酒,心中暗道:好戏,在后头呢。寒风穿过掀起的门帘,将室内的温度吹冷了几度。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传唤,太子妃、安嫔一道自门外翩然步于大厅。“拜见殿下,拜见王爷。”赢城斜了斜眼,并未起身,仰着头颅略一点头,“皇嫂好,安嫔娘娘安。”这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高礼数了。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一笑,“六弟还是一如既往不懂礼数,父皇若是看到,定又要批评于你。”不知内情的人,当真还以为面前二人兄弟情深呢。
二人衣袖遮掩着笑颜,悄然落座。太子妃伸手招来两个侍女,冲太子娇声道:“殿下,刚刚我与安嫔娘娘讨教了一番活计,这是我跟安嫔娘娘学的糕点,殿下和王爷一齐尝尝?”太子眼含笑意,点了点头,连连说好。赢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自觉喝过酒后身上并无不适,又在太子宫中,料想他也不敢如此放肆,否则一旦出事,他自己也难逃责任,也就渐渐放下戒备。“味道不错,皇嫂与安嫔娘娘当真好手艺。”赢城边吃边赞道。“难得啊,真是鲜少听到六弟夸奖人啊。”太子哈哈一笑。几人说说笑笑,也不知是酒吃多了惹人醉了还是人心不轨,安嫔身体开始燥热起来,脚下一软,瘫在地上,按捺不住的想要攀上丝丝冰凉此时的赢城也未好到哪去,整个脑袋似乎要炸裂开来,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谁能想到,酒里无毒,有毒的是安嫔做的那份糕点。算算时间,皇帝也该动身前来了吧。这一出好戏,若是不请皇上来一同观看,岂非不够圆满。太子见俩人脸红气粗的模样,太子不觉勾起嘴角。只是可惜他这刚刚翻修的大殿,硬是要染上一些污浊了。 病发这本是下下策,四年前太子撮合兰珺瑶与赢城成婚,本意想让兰珺瑶探入王府,套取赢城动向,如果能怀上赢城孩子,那自是最好不过。奈何这女人太不争气,入府四年,竟连赢城身都未曾近得。而今更是愚笨地惹怒了赢城,三番两次被禁了足。户部尚书如此聪慧的人,怎会生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女儿。眼见赢城日渐得势,太子心中自是焦急。前几日碰巧遇到兰珺瑶来东宫寻自己这嫡亲的表姐太子妃哭诉,顿时计上心来。太子算得赢城进宫时日,早早买通了皇上近身太监,又伙同太子妃,将安嫔以学做点心的名义骗来。赢城心思重,这春药自是不能下在酒里,那便下在这点心里,再以选取皇后生辰所食糕点的名义将皇帝请来,当场可治赢城个祸乱宫闱之罪。与此同时,东宫墙外。羡临渊心乱如麻,入宫时有赢城宫牌,一路畅通无比,可到了太子所在东宫时,却被士兵拦住,几人纠缠近半个时辰,也未通行。愈是如此,羡临渊的内心就愈是不安。“哟,这人是来找六王爷的,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男宠。”一个侍卫看着羡临渊调笑道。“嗨,你看着皮肤白的,比女人还白嫩,看样子床上功夫也了得的很,不然怎么把咱们六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无忧听了几人的调侃,愤怒涂了满脸,攥紧了拳头欲扑至几人脸上,却被羡临渊及时止住。“无忧,住手,王爷要紧。”羡临渊根本不在意这群人说了什么,这样的闲言碎语,他早已听的麻木了。“我说,你们几个,如此议论公子,当真是不怕王爷拔了你们的舌头?”无忧属实忍无可忍,一张脸涨的通红,只得将赢城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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